面对如此冷漠无情的高晟。
高氏的惊愕,也只是须臾之间。
她很快就恢复如常,亭亭玉立于高晟面前,态度从容:“兄长何出此言?”
一直以来,她都温柔婉约,这给人柔弱可欺的错觉。
可此时此刻,眼前柔弱的小草,却如修竹般挺立不折。
她突然的转变,使得高晟眯起眼睛。
“这门亲事,是高家为你精挑细选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高氏闻言,唇畔噙着一抹笑意。
她不急不缓地开口:“兄长说话,好没道理。倘若我尚在闺中,父母之命、兄长之言,我都理应遵从。”
“然而我已为他人盘了发,成了他人的妻子;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的娘家,但已经不是可以决定我未来的所在。”
高晟眸底划过一丝错愕,稍纵即逝。
他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这才开口:
“小妹,着急了不是,兄长尚未与你分析个中缘由,如何选择,也要等兄长与你说个清楚明白才行。”
高氏依旧稳稳立于高晟面前。
纤柔的姿态仿佛不胜凉风。
可她的面庞,平静而从容:“兄长且说。”
高晟缓缓说来:“做亲的对象属于秦家阵营,所以你应当知晓,我们高家的决定。”
高氏闻言,霎时面红耳赤。
她难以置信:“高家是因为什么才走到今日的,难道兄长不知道么?”
高晟唇畔挑起一个冷冽的弧度:“你想说,高家是因为白府的帮衬,所以才走到这个高度?”
“小妹,兄长不怪你头发长见识短,所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高家有今日,难道高家就没有半分努力么?”
“你嫁给白府只是一个契机,但在你嫁给白府之前,父亲他勤勤恳恳,早已积累下卓著的政绩,升迁是早晚的事。”
高氏掷地有声:“白府与高家除了姻亲这层关系,还是要好的旧交,现在高家要背离白府,此乃背信弃义!”
高晟忽然笑了出来:“小妹,你曾嫁做人妇,怎么还这般天真?义气?高家没有在白府出事时立即落井下石,已经够讲义气了。”
“如今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又有什么问题?难道要为了这所谓的义气,彻底拖垮高家才肯罢休么?”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白府女人当家做主,仳鸡司晨,此乃有悖天道,覆灭也是早晚的事情。”
“我们高家,只不过是选择了能让高家长盛不衰的阵营而已,道义、旧情,比得上整个高家族里数百人重要么?”
“你根本不知道父亲贵为家主,他的肩上都承担着什么,整个高家的兴旺发达,全都靠他支撑。”
“我们身为儿女,应当为父亲考虑;身为高家的一份子,也应当为整个家族的前途考虑。”
高氏反驳:“秦党行事黑白颠倒,你们岂知这艘大船什么时候会沉?”
“如今秦家需要对付白府,所以高家对他们有用,倘若他们小人得志,白府就此覆灭,试问兄长,秦家那么多爪牙,高家可还能占得一席之地?”
高晟沉默,定定地看着高氏。
高氏放缓声音,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