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安康大长公主开口道:“循东是定下来了,那行南呢?”
裴行南闻言,顿时苦了一整张脸。
裴修奇道:“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兴冲冲地跑到我这里说,你相中了那个新科状元庄毅吗?”
“庄毅?那是谁?”郭氏腾地站了起来,对着女儿怒目而视,“行南,我是怎么教你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把自己的亲事挂在嘴边呢?你羞不羞啊!”
“大嫂,大嫂。”田氏一看她起脾气了,忙劝道:“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嘛!又不是去外面说的,咱行南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很有分寸的。”
“是啊!”裴长龄瞪了妻子一眼,“咱姑娘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别一着急就开口骂。”
郭氏勉强按捺住脾气,没好气道:“说吧!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
不能怪她生气,实在是姑娘家的名誉大过天,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外面的人指不定要怎么看待行南呢!
裴行南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交代道:“我之前不是想着,那个庄毅出身低,自己的前途却不错,我若是嫁他,至少不用担心把咱家带到坑里了。”
听她这么说,众人都沉默了。
安康大长公主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孙女,“孩子,苦了你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姑
娘家的亲事比郎君们的更艰难。
就拿行南来说,其实她能选择的范围很有限,高了、低了,都会引起别人的猜测。
裴修叹了一声气,开口道:“我这两日打听了一下那个庄毅,倒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积极上进,关键的是心态不错,听说进京科考前,他常常去哥嫂的铺子里帮忙,并没有人常端的酸腐架子。且他虽然家贫,但师从于长卿先生,这学问也是很扎实的。”
长卿是出了名的大儒,他选择学生从不看门第出身,只看天资和品行。
可以说,既然能成为他的学生,已经过了一道严苛的筛选,至少这人品上是不会有大的瑕疵的。
裴修停顿了一会儿,有些叹息,“就是这家世……实在是太低了些。”
当初那蒋岱出身也低,但好歹还是当地的望族,这个庄毅,可谓是草根出身了。
裴长龄和郭氏都没有说话。
他们是家里的长子长媳,自然知道要顾全大局。
可他们也是行南的父亲母亲,也实在是舍不得看女儿受这种低嫁的委屈。
裴行南颓丧不已,她闷声道:“你们也不用纠结了,那个庄毅他有未婚妻,而且二表哥也帮我问过了,人家对自己的未婚妻特别忠诚。”
众人闻言,都将视线转向了蒋清晖。
蒋清晖点了点头,
道:“那个庄毅倒是个有趣的,他说他自己想要门当户对的亲事,也建议我给自家姑娘选门当户对的亲事。”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裴长意忍不住眼圈红了。
因为“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她吃了一辈子的苦头,若是当年的她能参透这几个字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爹、娘,我是吃够了低嫁的苦了,为何还要让行南吃这种苦头?虽说高门大户的日子是不好熬,但低嫁难道就一定能得到尊重了吗?”
别人还好说,郭氏一听这话,眼圈首先就红了。
嫁姑娘和娶媳妇儿还不一样,娶媳妇儿考验的是自个儿的良心,只要他们家对儿媳好,至少是不苛待别人家的姑娘,这日子总能过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