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澜主仆刚迈出了长卿院的大门,隐在柱子后的镂月见他们打算朝金昭阁的方向去了,顿时有些急眼了,“世子!”
顾安澜回头看见是她,语气顿时柔和了下来,他开口道:“你去跟柔妹妹说一声,我先去金昭阁打个照面,一会儿就去玉粹阁找她。”
镂月一听,这怎么能行?
若是任由世子去了金昭阁,那位夫人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不让他离开的,到那个时候,她家姑娘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她心思一转,连忙开口道:“世子,我家姑娘刚才心口疼得厉害,要不您现在去看看她?”
“心口疼?”顾安澜蹙了蹙眉,“柔妹妹怎么会突然心口疼呢?”
镂月语塞了。
她想了想,有些为难地开口道:“许是……白天受的刺激太大了?”
顾安澜一听这个,顿时有些歉疚不已。
归根结底,这些事情都是他的错,是他答应了要好好爱护柔妹妹,却没想到在成亲的第一天,就亲手往她的心口上扎了一刀。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又换了方向,“那就先去玉粹阁看看柔妹妹吧!”
他的小厮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自己的主子一阵风似的向玉粹阁的方向去了。
他摸了
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困惑不解。
世子怎么跟那六月的天,小儿的脸似的,说变就变了?
……
玉粹阁里,蒋清柔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坐在喜床上,头上依然遮着红盖头。
她的两只手相互交缠着,有些微微的汗湿。
她不能肯定顾安澜今夜到底会不会来,毕竟他已经放弃过她一次了。
可她又不愿自己揭了盖头,那样做未免太过凄凉,所以她想再等一等。
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这真是她平生遭遇过的最大耻辱。
她的夫君,在成亲当日先去迎娶了别人,这也就算了,反正同娶两妻总要有个一前一后的,这点心理准备她不至于没有。
可你不能从我家门口经过去迎娶别人啊!
说句难听的,难道绕一绕路你家的马会累死吗?
凭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虽然父亲后来跟她解释了,说顾安澜让人跟他打了招呼,从卫国公府到杨国公府只有两条路能走,因着风俗,迎亲队伍不能走回头路,所以没办法,总要从蒋府经过的,即使去迎亲的时候不经过,迎亲回来的时候也还是必须得走这条路。
蒋清柔听了这个解释,却依然难以释怀。
若事实真的是这
样,那他完全可以选择先来迎娶她啊!
那样的话,就算再去迎娶杨馨的时候经过蒋府,反正她已经不在府里了,至少这脸面上好看一些。
可他没有这样做,他宁可让她沦为全京城人的笑柄,也要先去迎娶出身更高的杨馨。
想到这里,蒋清柔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唇齿间满是血腥气也恍然未觉。
嫁过来之前,她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