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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他乡故知

乘着风和水的双重力量,小舟就像箭一样飞速行驶,河道两岸的景象飞速后退,一路上能听到各种动物的叫声,令人愉悦不已。汉子们在船上吵吵嚷嚷的谈论着部落、妖兽和女人,白翼也听得有趣。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渐渐便到了夜里。河道渐渐宽了起来,水流的力量渐渐变弱,小舟来到了平静的水面上。

“到洪泽啦!”孟井道,“快起来划船。”

于是几人站了起来,拿起浆“哗哗”的在水里滑动,小舟又开始了缓慢的移动。白翼早听说过洪泽,这是天下最大的湖,古上说,这个湖东西长有八百里,南北宽有六百里,即使在禁日,湖中的水也不会干涸。湖中丰饶无比,在海底的龙宫里,珍珠翡翠,玉石金帛,无有不全

“夜行没有关系吗?”白翼问道。

“哈哈哈,洪泽乃是天下最安全的湖泊,无风无浪,从未出现过凶兽。据说此处乃是东海龙王藏宝之湖,没有妖兽敢于在此放肆。”

白翼这才明白过来,玉石孟井安排了几人各自执勤划船,并拿出一件物品指明方向,并告诉白翼和李同,这件器物叫罗盘,乃是在黄帝大战蚩尤时所创。无论在哪里,它也会指向南方,所以只要携带着它,无论在什么环境里,也不会迷路。白翼和李同大感新奇,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一个角落里打坐修炼。

白翼细细感受自己体内的混元,感觉到它从未有过这样的浑厚有力。自己离开灵缈峰已经两个多月了,经历了大小战斗无数,却从未遇见过势均力敌的对手。要不然就是轻易地被自己打败,要不然就是差点让自己命丧黄泉。但在这一次次的战斗中,虽然坐地修炼的时间少了许多,但是自己的法力却比在山上时要进步得更快。这时,白翼才明白了左正谊常说的“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的意思。但是总是缺少一个人呆着的时间,让白翼有很多在战斗中或者思考中获得的进步无法得到印证,实在是一大憾事。白翼决定,之后一定要找个地方把最近所学所得归纳总结一番,自己的战斗水准一定会大增。白翼仔细思考,觉得天下之人总是习惯于偏安一隅,就比如自己在山上的师兄齐天,虽然法力高强,但是却不明白一件事——面对每一个对手的战斗方式是完全不同的,面对人类、仙族和妖兽的战斗简直是天差地别,也许天下少仙族能在近身战中打过你,但是如果你把这个想法带入到与人族的战斗中,那么下一秒就是你的死期。除了对手不同,目的不同的战斗方式也是天差地别,就比如说之前在灵蛇殿,自己的目的是悄无声息的刺杀那只妖兽,只恨手里没有一支匕首。就战斗而言,潜入刺杀、正面近战、远程攻击和施法控制完全不能混为一谈,白翼心想,如果一个专精控制仙术的仙族和一个近战无敌的人族合力对敌,那威力不知增加多少倍。白翼就这样想着,思绪绕到了无限远处。

一夜无言,到了第二天白天,船上又才热闹起来。几个人族大汉一头扎进湖里,不一会儿竟然捞出几条大鱼。孟井细细给白翼讲述这是什么鱼,生活习性怎样,倒也十分有趣。过了一会儿,开始几人聊起最近部落里的事情。

“你们可知道,再过数十天就是重选部族首领的大会了。”

“而且今年可有一番好戏看了,据说来了一位大人要挑战我们的譬禹大人。”

“那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吗,凭什么称他为大人。他来时还找我问路来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来依附我们的小部落,没想到他竟然自称部族正统,以来就要挑战譬禹大人,真是不知好歹…”

那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可不要胡说!你进飓风峡进的早,不知道后来的事。后来我们在禁日之前,进飓风峡的时候多次遇到发狂的巨型妖兽,都依靠那位大人才能化险为夷。黄冥滩的那只千年巨鳄被他没几下就打死了。”

“但是族长大人当然是要更强的多,并且那一套部族正统的说法,明显就是乱说一气嘛。”

“这倒不一定。”孟井竟然加入了谈话,“我无意中看过一本老人的记载,上面就有写过,自从黄帝逝去之后,天下人族部落各不服气,从此分崩离析。但是在混乱之中,仍然有一个部落占据了主导的地位,创立了今天我们的人族长老制度。恰好我在其中看到了两个名字,一个是那个年轻人所说的名字,另一个就是我们部落的名字。”

“这居然是真的?我们白鸟部落也是出现在古上的?”

“并不是白鸟部落,你们年轻人恐怕不知道,我们白鸟部落在奉白鸟为图腾是近百年的事情,好多老人都还记得我们改过名字的事情,据说当时改名字也依靠了上上代族长。”孟井道。

“古上是怎么写的啊?”有人问道。

孟井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往外说啊。”他又看了白翼和李同一眼,不知道想什么,才低声说:“我们部落以前的名字叫做白银部落,被称作是烈焰左翼。还有一个黑铁部落,被称为烈焰右翼。百年前,这两个部落是烈焰部落最得力的附属部落,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白翼在之前一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得有趣,直到听到“烈焰右翼”、“烈焰左翼”、“黑铁部落”,直到听到“烈焰部落”的名词的时候,吓得都快要喊出声来,心狂跳,脑袋里面一片混乱。

“那小子说的正是烈焰部落,那我们岂不反而是理亏的一方。”

“事情分两方面看嘛,第一,他说他是正统,是确有往事。第二,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证明啊,并且如今知道这些事的老人几乎都不在世上了。并且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他突然回来说要领导部族,也没有这个道理。”孟井笑道,“但是毕竟我们有重选大会嘛,到时候大家手底下见真章就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们白鸟部落就赢定了呀,我就从来就没见过譬禹大人输过。”

“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有热闹可看了嘛。”

白翼此时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混乱,再也忍不住问出口:“诶,你们知道那个,烈焰部落的族长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孟井回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有人道,“他说他叫白石!”

哥哥!这个名字一下子击穿了白翼的头脑,让他处在了无垠的虚空之中,自己失散十年的部落和亲哥哥,难道就要在现在见面啦?听他们说,哥哥现在很厉害,那白焰老人现在怎么样了呢?

船上的其他人见白翼突然发问而又沉默,就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样,只觉得奇怪,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了另一个聊天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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