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一听顿时就愣住了:“你不是孩儿他爹,那你守在房门口作甚?”
封阳顿时只觉得愈发尴尬了,他跟徐嘉柔之间的关系他该怎么跟稳婆解释?若是直言坦白他只是暗恋徐嘉柔,这两凡人怕是管他是仙是魔都不免要对他这怀有龌龊心思的登徒子拳打脚踢了。
几番思索,封阳终还是选择撒了谎:“这孩子父亲没了,我是里头那位的哥哥”
他眼神略有闪躲似是不想让稳婆看出端倪来,不由得垂着眸子偏过头去,稳婆只以为这年轻少年郎是害了羞,便也没去细究多问。
“婴儿难产,产妇似是精力耗尽怕是难保了”她对封阳低叹道:“若是破腹,婴儿还有可能幸存下来,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只会接生不会剖腹啊。”
“就没有大小都能保的办法么?”封阳失声道。
“有。”稳婆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直接去鬼界找个人,他或许有办法。”
“谁?”封阳认真的低声询问道。
“阎王。”稳婆附耳轻声道:“你直接等他们母子两去鬼门关报道的时候,找阎王寻判官执笔往生死簿上一划,可不就大的小的都保住了么?”
很明显,稳婆也是被这一板一眼的直男气到了才说出这种玩笑话来,却没想到封阳听了稳婆的话竟然默默地陷入了沉思。
“嗯这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封阳怀抱着他的那柄剑沉思了许久,终于悠悠的开口道。
那稳婆一听顿时气得头顶冒青烟:“你婆娘还在里头躺着呢,你还不赶紧去寻大夫还在这儿瞎掰扯也真是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儿!”
稳婆也是被这傻里傻气的封阳气到不行,猛地一脚将封阳踹了老远,转身便要回屋去看着屋里的产妇一边怕她出事抗不到大夫来,一边又在为她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老公感到忧心忡忡:“可怜这苦命的丫头也是瞎了眼,摊上这么一个脑子有坑的夫婿,也不知是她前世造了什么孽”
稳婆一边气冲冲的去关门,一边还在屋子里骂骂咧咧的跟另一个稳婆诉苦。
被稳婆猛地一脚踹到地上的封阳怔怔的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旁的几个魔族见他要起身忙去搀扶却被封阳婉拒了。
他兀自爬起身,先掸了掸剑上的尘灰,接着又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尘灰,忽然发觉自己雪白的衣襟上那个大脚印子太过明显不由得犯了愁。
“完了,又要洗衣服了”他懊恼的想着要不要先回去换身衣服,但转念一想如今徐嘉柔生产在即人命关天总还是觉得算了,就这般出去找大夫也无妨,交代魔族们守好这扇门便兀自揣着他的剑出去寻可以给徐嘉柔开刀的大夫了。
魔族士兵们看着封阳懊恼远去的身影,都不由得窃笑不已,毕竟他们每日见着封阳板着一张同样的脸太过无趣,加之他本事太高除了徐嘉柔鲜少有人能治住他。
封阳虽是堕仙但归根结底还是仙人,如今却轻而易举的被一个凡人踹翻在地还一声不吭灰溜溜的乖乖出去寻人,这种糗事百年还爱罕见不由得让他们躲在背后窃笑不已,暗叹:“将来我要找婆娘也要找个像这样生龙活虎的,那个敢惹我,我就让婆娘把他往死里踹,嘿嘿”
但是封阳此刻已然出了魔界,魔族们窃窃私语的嘲讽他却是没机会听到了。
封阳绕着人界寻了好久,也没寻到能开刀的女大夫,也不知走过多少家诊所问过多少大夫才打听到妖界有个天上地下独一个的女大夫——玉琼。
虽然知晓妖界有玉琼这号人但是他却没能探听到她的具体住处,妖界那么大他总不能一寸寸翻天覆地的摸索?封阳御着剑沉思了片刻,终究一改路径准备直接去妖主——夜颖的地盘直接要人,但他却没想到他运气极为不好,正好赶上了妖界封山。
妖主——夜颖封山也是为了保证夜曦的安全,一来是怕夜曦逃离天牢后月半仙君还会派仙人来妖界强行抓他回去,二来也是怕他为了苏子卿又闹着要羊入虎口去九重天救人。
但谁也没想到妖界封山在即,却忽然有个白衣翩翩的仙人御剑从天而降,一落地那磅礴的剑气就掀翻了好些小妖。
其实封阳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长时间长途奔袭寻人有些眼疲劳,视线模糊也没看清地下有妖没妖就强行刹车,这才把那些个小妖撞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他也想过要不要道歉,但是泯了泯唇,那句道歉的话又憋在喉头咽了回去变成了:“夜颖何在?”
许是这一路不停歇的御剑跋山涉水得有些累了,封阳说话时还略喘着粗气又极力的试图将这粗气憋稍显小些,可他要不试图憋着还好,这一憋那声儿传到小妖们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
“是仙人!难道是九重天的?”
“看他面相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不似好人,开口就问妖主行踪语气不善,只怕是来找茬儿的……”
这群小妖本就对忽然从天上凭空掉下来的封阳不生好感,经那小妖那么一煽风点火,小妖们顿时皆恼怒了起来。
“是来挑事儿……”
“抓起来,带给妖主处置……”
众妖气冲冲的纷纷提刀带枪的要抓封阳归案,看着众妖怒发冲冠的样子,封阳自知一场恶战怕是在所难免,便悄悄的将怀中的剑用指尖顶出了一寸以防他们随时出手。
可就在众妖欲发动攻击之时,躲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人忽然低声问道:“咱们打的过他么?”
众妖闻声想也没想就反驳道:“打不过也得打,想动我们妖族之人,除非你先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可我没觉得他像是来挑事儿的啊……”那人迷惑道:“他要真想挑事儿便也不会多问,就他怀里那剑早该出鞘杀出一片尸山血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