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黑蜂崖。
昔日高耸云端的黑蜂崖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堆乱石,曾经蛛网密布般的黑蜂洞也几乎完全被掩埋在其中,只剩下边缘一些洞口,成了凶兽的居所。
令人闻风色变的金翅黑尾蜂也在一并被掩埋在地底,偶尔飞出几只,也没什么威胁了。
昔日的凶地,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胜地。
两年前卫陉崆一刀断崖的神迹,至今依然为人津津乐道。
只是被埋在崖下的无数枯骨,却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一将功成万骨枯。
不过,自从黑蜂崖一战之后,据说卫陉崆因为自觉伤及宗门无辜弟子,引咎辞去执法堂堂主一职,再未见过人影。
有人说他因为那一战有所领悟,正闭关苦修,有人说他单人独刀,已经前往中原,准备挑战华夏群雄。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秋风飒飒。
风晴川坐在黑蜂崖的残迹中最高的一块巨石上,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断魂沼泽,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一柄连鞘长刀随意的放在手边。
他性子虽然最近沉淀不少,但是习性却丝毫未改,哪怕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太平道,依然一身华服,洁白如新。
“风晴川!”
有人声传来,虽是逆风,仍凝而不散。
风晴川恍若未闻,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过了良久,才懒懒的道:“找我?”
“是!”
“为了女人?”
“不错!”
风晴川叹了口气,道:“兄弟,为了女人你要从女人身上着手,就算你杀了我,难道那女人就会喜欢上你了?没用的!回去吧,啊!”
来人沉默片刻,道:“这个女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女人,其实都那么回事,你不能对她表现太过热切,也不能太过冷淡,这个尺度把握好了,无论是贞洁烈女,还是**荡妇,全都不在话下!今天我心情不太好,不想打架,所以才跟你多说两句,赶紧走吧!”
来人叹了口气:“听说你有个外号叫鸡婆三,我现在信了!”
“信了就回去吧,不然……过来喝酒聊天?”
风晴川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
“我是来杀你的!”
“唉,兄弟,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得了的,听我一句,女人,只要哄就行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换一个嘛,何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换不了!出手就是两万元石的女人,并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风晴川慢慢转身,看着十余丈外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青年,皱眉道:“你说的女人是谁?”
“冯玉玲!”
“冯玉玲?”风晴川想了想,道:“我知道她,不过我应该没碰过她啊,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你没碰过她,不过你的朋友楚越碰了她弟弟冯玉昆,你应该知道吧?”
风晴川点头:“好像是,那你应该去找楚越啊,找我作甚?”
“楚越失踪,听说你是他关系最为密切的朋友,冯玉玲憋了快两年火气无处泄,几乎快成心魔了,不杀一个人出气,修为便再难寸进!”
风晴川大怒:“谁特么说我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张谋那小子才是,你该去找他啊!还有,那冯玉玲既然都成心魔了,怎么不自己动手?”
“我收钱办事,不问原因。至于你说的张谋,下一个就是他!”
青年语气淡然,似乎取风晴川的性命在他眼中就像捏死蚂蚁般容易,简直嚣张得无以复加。
风晴川再次呆住,愣了半晌道:“你谁啊?”
“白子石!”
“第一峰的白子石?”
“正是!”
风晴川盯着他,眼露疑惑之色,看了良久,才道:“你真是白子石?我虽然没见过那小子,不过听说两年前兽潮结束之后,他在赏罚堂排行榜前当场进阶,闹得沸沸扬扬的,算起来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才对,你……少说也有二十来岁吧,冒充得这么外行?”
白子石毫不动气,微笑道:“白子石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号,何必要冒充,不过,认识我的朋友确实都觉得我长相比较老成。”
“老成?你那纯粹就是老!”
风晴川毫不留情的讽刺,然后摸了摸下巴,将酒葫芦挂在腰间,抓起长刀:“不过,你真这么有把握杀我?”
“三分!”
“三分?那你是来送死的,还是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