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贾赦便高声喊道:“皇上他是个大好人啊,他说咱们苍暮州三年不用出徭役也不用交税啊!
就是三年以后,五年的时侯里啊,咱们苍暮州的人每收上来三十斤粮食,也只需要交一斤啊!”
经过贾赦的这么一番解释,百姓们便都明白了刚才那道云山雾绕的圣旨里面说了什么。
三年不用交税,往后五年税也这么少,这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于是底下的百姓们的脸上终于有了笑脸。
贾赦见百姓们已经开始交头议论,便再接再厉地喊道。
“皇上知道大家不容易,咱们是不是也得体谅一下皇上,皇上每天要管天下所有的事情,很不容易的。”
贾赦见自己带来的小厮也混迹在人群里面,不由得对着他那小厮卡了一下眼色,小厮不愧是贾赦的心腹,顿时就明白了贾赦的意思。
在百姓们不禁点头的时候,他开口喊道。
“皇上记得咱们这些穷苦百姓,咱们也不能忘了皇上,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这就回家请人给皇上做个长生牌日夜供着,请求老天爷庇佑皇上福寿安康。”
有了他这么一起头,百姓们都觉得他说的有理,便有人忍不住起身,回去寻人刻牌,这么一走,走了近乎一半的人。
贾赦与刑部尚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雨势越来越大,刑部尚一看,便说今日行刑就到此结束,剩下的待明日再砍。
苍暮州如此,京城亦然,凡是证据确凿之人,尽数被当今罢官流放,吏部几乎被当今收拾掉了一大半人,急待补缺。
不过,此番便是吏部出的事,朝中许多人都不敢现在往里面送人,当今便命吏部那些没有犯事的人,一一顶上,又从翰林中选了几人进来,担任重要职位。
在新任苍暮州知州到来后,贾赦便得以回京,史鼎亦完成了他的任务,一起返回京城。
及到了京城,贾赦与史鼎二人便风尘仆仆地进了宫,当今先召见了史鼎收回了兵符,复又召见贾赦。
贾赦被传召进入御房时,便见屋内只有当今一人,他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在当今叫他起身后,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当今觉得贾赦出去一趟回来后,有些改变,便笑着问道。
“贾爱卿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回,反倒变成个闷葫芦了,朕记得你当初当着朕的面提醒霍仲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贾赦面露苦笑,躬身回答道:“微臣此行,见了许多杀伐之事,至今犹觉心惊,让陛下见笑了。”
他说话时眉宇间不自觉地露出浓浓的疲惫之态,当今见他眼底乌青,面色也不好,便知他所言非虚,当今放下奏折问道。
“你也不是没见过那等场面的人,如何就吓着了。”
“苍暮州百姓见行刑之事,非但不躲,反倒尽数观看,即便是呕吐不止,也不愿离去。
微臣亲眼见此情形,心有戚戚,不免总思及此事,故而觉得疲惫。”
当今已经收到了贾赦命人送进京城的苍暮州百姓感念皇恩浩荡的万民,亦知苍暮州发生之事。
他脸上笑容微敛,半晌才叹道:“州府黎民,最怕的就是遇见陶范这样的人。
幸而贾爱卿发现的早,让朕早有准备,不至于最终引发暴动危及朝廷。”
“还是陛下圣明决算,又派了禁军护卫微臣,不然微臣此番必定会丧命在那陶范的手中。”
想到那日得知陶范要公然在府衙杀死自己的情形,贾赦的冷汗就冒了下来。
当今见贾赦脸色,便知道他不是装出来的,只笑道。
“谁当初发了疯一般的,说自己不去青州,非要去苍暮州打抱不平的?”
见贾赦实在疲惫不堪,当今摆了摆手,对着贾赦说道。
“放你一月假,你回府好好修整吧。”
贾赦立刻跪下谢恩,这才出了御房。
御房内,当今将手从袖子里面拿出来,将一个物件放到了桌案上。
却是调兵所用之虎符,他轻声叹道。
“将才之后,人也聪慧,只可惜不能领兵,只能另选他人了。”
当今说这话的时候极为惋惜,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的眉头又散开,复又笑了起来,喃喃道。
“其实这样也很好。”
荣国府一早便得知了贾赦回来的消息,奈何贾赦要先进宫,才能回府。
一众人都等在这里,及见到了贾赦本人,所有人都觉得有一种心中担忧的石头落地的感觉。
“给母亲请安,母亲在儿子不在的时候,身体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