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澜的手指搭在汉白玉桌上,看向步寒的目光,也多了丝欣赏。
小小年纪,却能有这样大的志向,后生可畏。
“你来寻本王,是笃定了本王会帮你,但若是本王如今并不想掺和朝堂之事,视而不见呢?”
步寒敛眸,语气坚定,“叔叔不会的,寒卿相信,叔叔是心怀大义,见不得众生疾苦之人。”
闻言,步惊澜唇畔微扬,他转头看向胡子发白的僧人,指腹摩挲着汉白玉桌,眼中充满了考量。
据他所知,这位皇叔生性风流,不受皇权拘束,皈依佛门,也只是个挂名和尚罢了。
而他的儿子,更是不爱权利,爱诗词歌赋,爱作画抚琴,只愿与心上人白头偕老。
这两个人,留下的血脉,怎么会如此强势?
“子彦给皇叔生了个好孙子啊!”
僧人自然知道步惊澜所言何意,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我倒是希望没这么好,彦儿和我,都想让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只是他自己不想罢了。”
步惊澜挑眉,“你们想只靠本王,就能反了步云笙?”
僧人面色严肃,停下拨弄手中佛珠串子的手指,沉声道,“步云笙即位六年,将
朝中的官员换了个遍,但我知道你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朝中定然还隐藏着你的势力,我联络了一些远在边境的将军,他们对步云笙怨言已久,皆同意与我们一道,还有京城的一些世家贵族,也愿意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
“看来皇叔是蓄谋已久。”步惊澜端起青釉白瓷,轻轻抿了口水,语气淡然。
僧人轻笑一声,“我们也没料到你会回来,但既然回来了,就总要上门试试的。”
步惊澜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又睨了眼在一旁站着的步寒,“为君之道,在于什么?”
步寒身子稍顿,答道,“仁德明智。”
“不算太偏。”步惊澜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杯盏,沉吟良久后,才说,“好,本王助你们,你可不能让本王失望。”
僧人和步寒皆是脸色一喜,步寒笑着朝步惊澜行礼,“多谢叔叔。”
白落幽扭头凝视着步惊澜的侧脸,这一切会不会有些太过巧合了,她刚刚放下心中执念,要陪他登临顶峰,就出现了个要做皇帝的皇世子……
难道不是他安排好的?
白落幽掩去眼中的情绪,心头漫上一股感动,不论如何,步惊澜都是为了她们母子二
人,才选择放弃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皇叔,已经晌午了,吃过饭再走吧。”白落幽淡淡开口,算是客气的挽留一下。
哪想到那僧人,双目一亮,直接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侄媳妇盛情相邀,老衲也不好推辞,那就多谢侄媳妇邀请了!”
白落幽蓦的蹙眉,这和尚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风花,去让厨房的人传膳,另外再备一些素斋。”白落幽吩咐道。
那僧人却连连摆手摇头,“侄媳妇不必单独为我准备素斋,老衲既然来了,就入乡随俗,各位吃什么,老衲就吃什么。”
白落幽扭头看向步惊澜,用眼神询问他,你真有这样一位皇叔?
步惊澜微微点头,“就按照他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