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当地百姓的介绍,秦言驱车来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郊区。 下马车后,入眼的是一间歪歪斜斜,穷徒四壁,风一吹就摇摇欲坠的茅草屋。 茅草屋的院子中,开垦田地里,一个皮肤黝黑,破衣烂衫的老汉,双手拄着拐杖,背后还背着耕地的犁耙,勉力前行。 他双腿残疾,拄着拐,面朝黄土背朝天,使劲浑身力气,颤颤巍巍,才能将犁耙拉动一点点。 然而,就这样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乞丐,正是曾经名震顺庆,与宋家齐名的吴家族老,太傅的启蒙恩师吴俊山老先生。 秦言望着眼前,汗流浃背,骨瘦如柴,正在吃力犁地的吴老先生,完全不能把他与香门第,名门世家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宋家这帮狼心狗肺之徒,过河拆桥,背信弃义,连恩师都加以残害,真是丧心病狂。 感慨过后,秦言迈开大步上前,对吴俊山以礼相待,鞠躬拱手见礼道: “晚辈,见过老先生。” 兴许是许久没人来拜访的缘故,吴俊山先是一怔,随后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地回道: “哪有什么老先生,不过就是一个双腿残疾,苟且偷生的庄稼汉罢了。” 吴老先生的傲骨已经被磨平,眼神中包含着无尽的沧桑和悲凉。 秦言谦和的笑道: “先生此言差矣。” 望了望不远处的茅草屋,背着手吟诵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何陋之有?” 秦言这首陋室铭一出,当即让吴俊山心头一震,目光灼灼的盯着秦言等一行人。 打死没想到,仅有的一间破败的茅草屋,竟然被眼前之人,说成了恬静淡雅的高尚之地,惊喜道: “公子采斐然,老朽这一间茅屋,被你这么一说,竟然显得多了几分典雅,敢问公子是何许人也?” 秦言面带微笑,微微颔首,拱手见礼道: “大秦十四皇子秦言,见过吴老先生。” 吴俊山也多少听过一些秦言的威名,但却从没想过这么一尊大佛,能踏足来到他这座小庙,有些手足无措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拱手回礼道: “您就是大秦的十四皇子!久仰久仰。” 他惶恐不已,不知所措的说道: “老朽这实在是有些简陋,招待不周,您要是不嫌弃就进屋小坐,喝碗水。” 说着就拄着拐杖,准备引着秦言进屋。 秦言扶住吴俊山,开门见山的说道: “先生不必麻烦,我这次来找您,是有事求于先生。” 吴俊山停住脚步,有些诧异的看着秦言道: “老朽乃是皓首匹夫,残废之人,真不知还有什么能力可以相帮?” 秦言直说道: “我准备在顺庆府开设一个院,须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在院坐镇,担任院长一职。” “听说老先生的事迹,倍感佩服,觉得这个院院长的人选,非老先生您莫属,所以我来此拜访,是想请先生出山,来院做院长,不知您意下如何?” 吴俊山眼睛瞬间放大,浑浊的眼球竟然泛起了光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道: “您说,您说让老朽,教育人?” 秦言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正是,先生可愿意答应?” 吴俊山热泪盈眶,没想到人到迟暮,却迎来这等好事,感慨道: “老朽何德何能,竟然能被十四皇子赏识,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秦言正色道: “先生别这么说,您本来就是大儒士,您愿意出山重操旧业,是大秦的荣幸。” “如果老先生愿意,咱们就去院聊吧,具体的事宜还需商议。” 吴俊山满面春光,点头道: “全听十四皇子安排。” 秦言亲自搀扶着吴俊山上马车,待二人坐好后,暗卫策马扬鞭,一路疾驰。 抵达宋府后,秦言恭敬的说道: “先生,我扶您下车。” 吴俊山彬彬有礼道: “怎么敢劳烦十四皇子。” 秦言大方道: “先生不
必多礼。” 也不嫌弃吴俊山身上脏,搀着他的胳膊,将他扶下马车。 吴俊山下车就看见,这恢弘大气的门匾上,写着宋府二字时,脸色陡然一变。 这是曾经的吴府,也是令他最心有余悸的地方,眼神惶恐的看着秦言,不解道: “您不是说来院吗,怎么带老朽来此地?” “我明白了,你是宋家的党羽,你们这些同流合污的无耻之徒,谎骗我来是羞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