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是皇上的亲儿子,他再不喜欢李氏也不能不喜欢自己的亲儿子。可皇后姗姗来迟,显得很乐意二皇子挨打似的,皇上自然不高兴。”
“方才我问大皇子可曾劝过皇上,他说劝过,这不是显得他兄弟友爱么?所以我想,皇上应该对大皇子很满意,也对昭姐姐今日匆忙赶来很满意,这说明她有容人之量,不会苛待李氏的儿子。”
婉贵人说了一大串,纯常在听得一愣一愣的,忽而道:“那照婉姐姐的意思,皇上单独把昭姐姐留下,就是很满意咯?”
婉贵人不禁思忖,“满意自然是满意,皇上几时对姐姐不满意过?不过皇上单独把姐姐留下,应该还有什么要紧的话同她说吧?”
……
乾清宫中,苏幼仪不解地走上前,坐在御案后的皇上拉住她的手。
“二皇子出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从消息传到永寿宫再到你赶来,这一路抬脚的宫人是用飞的么?”
皇上难得说笑话,苏幼仪很给面子地掩嘴轻笑,“皇上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我怎么敢不来?不单是为了二皇子,更重要的是为皇上。若皇上果真一时盛怒酿成祸事,将
来伤心难过的还是皇上自己。”
皇上道:“宫里打板子的奴才手上都是有工夫的,你想听听么?”
“愿闻其详。”
“有一种打法是闷着打,外表看起来皮肉都是好的,其实内里都已经烂空了。还有一种打法是做给人看的打,把外表那层皮打得皮开肉绽,里头却是好好的,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打法。”
苏幼仪一听便笑了,“怪不得,我就觉得皇上不是跟小孩子家置气的人。只怕此刻他们都去找大皇子和三皇子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我还不知道,不如皇上亲自告诉我吧?”
皇上顿了顿,依言将方才的事告诉苏幼仪。
苏幼仪听后暗暗思忖,果然李常在进宫让无助的二皇子又掀起了希望,竟敢在皇上面前言语不当。
可他也不想想,李常在的身份根本抚养不了他。
想到这里,苏幼仪不禁气恼季玉深对一个孩子使这种手段,这不是要彻底绝了二皇子么?
皇上见状便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啊?”
苏幼仪没好气道:“我是想,其实宫中的皇子都养得很独立,哪怕是生母或者养母,一个月大约也就见皇子一二次。所以
对皇子们来说,养在谁膝下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二皇子如此表态应该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有人嗦使的。”
那个人就是季玉深。
这一句苏幼仪没有说出来。
皇上微微颔首,“朕打他,为的就是这个。朕不知道嗦使他的到底是何人,想来无非是李阁老一党。打了二皇子便是警告那些在背后兴风作浪之人,以免他们妄生枝节。”
这样说起来,最可怜的还是二皇子。
苏幼仪道:“皇上,可你当众打了二皇子,虽对他身体伤害不大,对他的心灵伤害只怕小不了。他是唯一一个被皇上当众责打的皇子,将来旁人一定会议论他不得圣宠,乃至于……”
她停了话头,觉得自己被旁人的话洗了脑,想得太多了。
皇上青春正健,皇子们还都是小萝卜头,担心立储的事情做什么?
皇上似乎也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便道:“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朕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