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月又听到了那个死字,吓得抱住锦被紧紧裹住她自己,“撵出去,撵出去,快点……”
两个婆子瞧见她反常的模样,以为她是病得神志不清了,只好朝安儿使眼色,“姑娘,你先出去吧,等改日小姐病好了再来求情也不迟。如今小姐病得这样,你就算哭出两缸眼泪也没用啊!”
安儿听两个婆子的话有些意思,这才慢慢止了眼泪,随她们一道出去。
走到廊下,正见季玉深在那里。
“姑爷。”
几人都福身行礼,季玉深一副刚从远处走来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婆子还没答话,安儿连忙求情,“姑爷救救奴婢,奴婢实在并没有说错话,只是好意劝慰小姐宽心,不要再想着静儿死的事情了。谁知小姐不知怎么的突然恼怒起来,要把奴婢撵出去,奴婢冤枉啊……”
季玉深方才在门外,早就把安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了,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便同那两个婆子道:“夫人她可能是病了,一时糊涂。安儿素来伺候夫人周到,先别把她撵出去,让她这几日不要到夫人眼前来就是。等夫人的病好一些了,你再自己同夫
人求情。”
有了季玉深的话,安儿大喜过望,“谢谢姑爷,谢谢姑爷!”
那两个婆子也不敢违抗季玉深的话,只道:“是,一切听姑爷的吩咐。”
季玉深点点头,这才迈进屋里。
李梓月还一脸恐惧地坐在床上,抱着锦被不撒手,看见季玉深忽然愣了愣,而后挤出僵硬的微笑,“夫君,你今日……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小丫头子在地上收拾碎瓷片,季玉深看了一眼,李梓月顿时惶恐起来。
“我,这……我方才不小心打翻了药碗,所以才会这样。”
李梓月拼命解释,拼命表现得正常,越是如此,季玉深心中的猜测越是分明起来。
等小丫头捡完了碎片,季玉深道:“夫人打翻了药碗,让厨房再熬一碗来让夫人喝下。”
“是。”
小丫头应了,转身退出去。
季玉深看向李梓月,她面色灰暗,似乎很不想喝这碗药。
季玉深道:“怎么,夫人不想喝药吗?”
李梓月勉强笑道:“没有,只是药有点苦,所以听见要再喝一碗有些提不起兴致。”
“良药苦口,该喝还是要喝的。”
季玉深的面色毫无波动,他知
道,李梓月从来不是怕药苦的人,当初怀着李千越的时候,她一碗一碗的安胎药喝下去,连蜜饯都不用。
如今不是怕苦,而是知道这药对她的病根本没效果。
她根本没病。
“喝完药夫人就早些歇着吧,今夜我还要去房看一些公,就不打扰夫人养病了。”
“夫君放心去吧。”
李梓月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季玉深却蹙起眉头来。
以往他若说要去房过夜,李梓月都会十分不乐意,百般要求他留在她房中过夜,这次却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是这次,自从静儿死了之后,李梓月似乎总是巴不得他去房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