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就那样昂着头直勾勾望着皇后。
皇后自是凤仪万千，跟着昭和帝久了，又或许是常年浸淫在权势之中，多少有些不怒自威。
气氛陡然变得十分紧张。
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子，就能点着两人。
“皇后娘娘。”周元眯起眼睛，“儿臣自然不敢不敬，是儿臣只惦记着父皇的叮嘱，一时错神了而已。”
说着，才慢悠悠行了个常礼。
虽然挑不出错，但未免显得很敷衍。
皇后轻笑一声：“瞧你这性子，总是懒散惯了又怎么成体统，陛下既然信任你，也该拿出点皇子的做派。”
从前，周元就被人诟病太散漫。
如今皇后只把他当小孩子看，倒是故意嘲讽了。
三言两语之中，暗箭频发。
陆思就在拐角处，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虽然都有一起对付周舍的心思，但到底是各怀鬼胎，不肯信任。
如此脆弱的关系，最容易被怀疑瓦解。
周元还是那副笑眼模样，仿佛刀剑不侵。
“我当然是比不上太子皇兄了，啊……不过如今更是怎么也比不上了，也就只盼着父皇垂怜，能做个孝子就是。”
的确，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怎么能够赶着去死呢？
这话说的也太刻薄了。
皇后气得嘴唇抽搐，“那就盼你的孝心能够得到回应……但在此之前，你先是臣子，再是皇子，有些事情还得警醒着些。”
“多谢娘娘教诲，儿臣谨记。”
周元浑不在意的样子更惹人恼火。
陆思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气人有一手。
往日里装的与世无争，如今到底也不同了。
正想着，周元却先一步发现了陆思，开口便叫一声：“陆先生！”
他快步走去，全然不顾皇后的脸色。
“给陆先生问安了。”年轻人现在倒是真真切切的笑，显出几分纯良，“先生这几日身子好多了吧？”
“有劳五殿下记挂，一切都好。”
陆思只是平常答了一句。
皇后仔细瞧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此熟稔的问好，倒像是交情不一般。
她听说，这周元以前私底下找过陆思，如今虽没听过这样的消息了，但难免多疑。
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
难不成这小子靠上了高枝，所以才能让皇帝另眼相待？
周元热切道：“先生是来找父皇的吧，父皇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陆思刚应，他便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