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三皇子妃派人来了,说要请你过去灵山寺一趟。”
三皇子妃?李婉婉?
“姑娘,要不我们就说你身子不适。”
后在外面的人听见,却是忽然笑了一声:“苏姑娘如今得了百里大人的宠爱,果然就不一样了,连三皇子妃都不放在眼里。”
苏颜兮垂眸,她知道李婉婉是个蛇蝎美人,请她过去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苏姑娘莫要忘了,你现在无名无份,便是三皇子妃要将你打杀了,又如何?皇子妃说了,若奴婢请不动你,那就只好她亲自过来请你,到时候,场面恐怕不太好看。”
一边的杜溪瞬间被气笑,自家主子只是暂时不想给未过门的主母难看,故而没有给苏姑娘名分,否则,哪儿轮得到这样一个奴婢在这儿叫嚣。
苏颜兮听的这些,倒是心无波澜,她这样的身份,在这里可通买卖,三皇子妃如此将话说死,她又有什么资格拒绝?
而且,她不想错过这个可以出院子的机会。
她不进得去,还要被修理的越惨越好,这样才能让李婉婉明白,她毫无威胁,不再关注到她的存在,她才能找到机会离开。
苏颜兮跟在那婢女身后,一路边走边记路。刚踏进屋里,耳边就响起一道轻蔑嘲讽的声音:“一个小通房,不对,现在应该是外室,威风倒是比我们这些皇亲国戚还大,让人去请你,居然将我们晾了这么久才来!”
苏颜兮低头认错,并不反驳,也不解释,说的多了,只怕还要挨板子。
李婉婉身边还有许多其他闺秀,都是因着皇上病了,现在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就是三皇子,为了和三皇子妃交好,世家夫人贵女大多都随着三皇子妃过来寺庙给皇上祈福的。
苏颜兮站在屋子最靠门边的位置,像货品一样,任人打量。
众人都是都城里顶尖的贵人,见过的美人无数,像苏颜兮这样削肩纤腰桃花面,生的美艳绝伦,妩媚中透着娇憨,天生一双勾魂眼的娇媚美人却是罕见。
就是个天生的祸水。
李婉婉正因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巫凌云捡了便宜,被赐婚给百里笙而生气,却又不能奈她何。
见苏颜兮这副妖精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孕肚,缓了语气到:“苏姑娘,今日要为皇上祈福,但本妃身子不适,要抄的经卷都不能动笔,便劳烦你给补上吧。”
苏颜兮本以为还会再受些难听的奚落,没想到就这,只是让她去抄经卷,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了。
李婉婉身边的婆子包了几卷经,示意苏颜兮跟上,便领着她去了后边的罩房。
罩房里阴冷又潮湿,有股子久不住人的霉味,晓晓心疼的替苏颜兮打抱不平:“这屋子实在是阴寒,姑娘你的身体本就虚寒,怎么能久待呀。”
想要倒杯热茶来给她暖暖身子,找了半天,连水壶水杯都没有,心里又是一阵愤慨。
苏颜兮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抚。
便翻开经卷,把笔墨纸砚仔细铺开,开始抄写经卷。
待到午间,晓晓出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了,气得直发抖:“主子,他们竟然连饭都不给我们!”
苏颜兮安慰道:“别生气,他们如此搓磨我倒是好事,至少不会再有别的更可怕的手段,只是抄经饿肚子,忍忍等回去就好了。”
晓晓明白姑娘说的对,这时候,他们若真的冲上去理论,只怕不仅落不到好,还会更凄惨,也不再抱怨,只认认真真帮姑娘磨墨铺纸。
苏颜兮抄了一天的经卷,板正的腰身僵硬酸痛,外面的说话声音散了些,只剩个别几人凑在一起聊着八卦。
她又展开一本纸,正准备继续抄下去,却发现里面夹了一封信,和上次巫瑞承给的信一样,趁晓晓没注意,慌忙塞进衣袖里藏好。
刚藏好,门被打开,带进来一片阳光。
苏颜兮抬眸望去,竟是李婉婉身边的婆子进来了,从手中抽出一卷册,漏出鄙夷的神色,扔到苏颜兮的怀里。
“自己拿去看看,好好学出点儿名堂来,才不枉你这种身份!”
苏颜兮打开册,一下子就愣住了,面上通红,然后有一点带你没了血色,化成一片苍白。
上一页页,都是图画,并未写字,要么是在红罗帐中,要么海棠花下,衣不蔽体的两人,在欢好。
那些不堪的姿势,都是些烟街柳巷的女子才会用的手段。
只听那婆子鄙夷道:“我们皇子妃让姑娘好好学学,多谢一手段花样,百里大人可是国之栋梁,你得伺候的大人舒爽了才算是发挥了你这通房的作用!”
苏颜兮抿唇,没说话,她听得懂,这是要她学那些妓子的手段,好好做一个泄谷欠的玩物。
那婆子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说了几句:“苏姑娘可能还不知道,三皇子自从见了你,对你更加念念不忘,已经开口向百里大人讨要了你,巫凌云既然没有得手,对你这个通房,那是势在必得的。所以这些手段,你可得好好地学,认真地学,将来伺候我们三皇子,也好用的上。”
苏颜兮似乎听见自己的脊梁咔嚓一声,被人折断,连带着心都被挖了出来,狠狠的在地方来回碾压。
她一个通房,自然比不得百里笙的正妻,现在正是皇上病中,三皇子最得势的时候,百里笙只怕真的会舍弃了她,三皇子妃今次来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的。
苏颜兮离开灵山寺的时候,手中犹如握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着巫瑞承送来的信。
刚上马车,便忙不迭打开,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才将信放在车上的熏香炉中烧了个干净。
轻轻吐出一口气,眉眼间的担忧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