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喜服,口口声声的夫君,满眼的担忧,跪在地上句句祈求。
每一声,每一眼,都让百里笙心头痛意恨意愈来愈浓烈。
苏颜兮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他?
不到两年,女子情意便就如此善变??
她忘了她曾说过心里眼里满满都是他吗?
忘了他们之间曾经也有过温情吗?
她怎么能同别人朝夕相处,日月相对?
怎么能为别人穿喜服,喜烛?
又怎么能同别人生儿育女?
她祈求饶他夫君,可有想过他?
可曾想过他的情意?
可曾想过他在她跳江后,满心的绝望和痛苦?
他巫瑞承与她相识不过仅仅数月,凭什么得到她的倾心相护?
只一瞬,百里笙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那两个字,满目血红,心头的颤意直直蔓延到食指指尖,再难压抑。
百里笙猛然提起剑,向屋外走去,他,要杀了巫瑞承!
握着佩剑的手指青筋毕露,指节泛白,不知强压下多少怒意恨意…
跟着出了内室的苏颜兮,正看见百里笙刺向巫瑞承心间。
血迅速从巫瑞承胸口伤处蔓延。
一直对自己悉心照顾、体贴入微的巫瑞承倒在血泊之中,满身血流不止,是苏颜兮从未见过的血腥场面,她只看一眼,便浑身颤抖无力。
苏颜兮这会儿才意识到,她祈求这些人饶他们一命,是多么愚不可及又可笑无比的行为。
此刻的苏颜兮满脑空白,一边走,一边拿出今日藏在袖间保命的匕首。
匕首锐利无比,刺进百里笙心口。
苏颜兮只想为巫瑞承报仇,用尽了全力。
“狗贼!我要你为我夫君偿命!”
苏颜兮毕竟是女子,更是从未杀过人,心里是害怕的,手也颤抖得厉害,捅得并不深。
百里笙却就着扎在心窝的匕首,向前迈步,与苏颜兮近在咫尺,盯着她的眼眸,眼眸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痛意,哑声问道:“你要为了他,杀我?”
眼见着他眼角垂泪,神情绝望地一步步走近,匕首越扎越深。
苏颜兮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这人真是,疯了。
痛吗?应该是痛的。可百里笙只觉他已经痛得麻痹了,被她刺在心间的伤,远不及她那句“狗贼”和“夫君”来得半分之痛。
守在屋外的杜海赶紧带着锦衣卫入内。苏颜兮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害怕地护着昏迷了的巫瑞承。
百里笙见她看都不看浑身是血的自己,昏迷前抓住了苏颜兮的裙摆,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不要伤她。”
苏颜兮听得这句话,有些不解,这人为什么被自己伤了,还不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