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兮轻声道:“时辰不早了,大人早些安歇吧。”说罢便要转身。。
百里笙紧紧扣住她的肩头,一发狠,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扶住她的脸颊,逼她看着自己:“不许睡,今夜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苏颜兮无可奈何:“大人不要闹了。”
百里笙一声不吭,只是像一只豹子一样紧紧盯着她。
男人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心跳都不由乱了节奏。
苏颜兮被他的胡搅蛮缠闹的有些烦躁:“大人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百里笙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怨我?”
苏颜兮困惑地看着他。
百里笙道:“怨你曾做过我的通房,怨我打断了你和巫瑞承的婚事。”
未等苏颜兮回答,百里笙挑起苏颜兮的下颌,封住她的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道:“你是我的。”
苏颜兮瞪眼:“我为何是你的?”
百里笙像个孩子一样,一字一顿道:“你就是我的。”
他的胳膊忽然一软,重重压在她身上:“你是我的,我要娶你。巫瑞承休想抢走,谁也别想抢走。”
话音刚落,他便深深吻住了她。
百里笙正吻的动情,只觉得舌头一痛,身下的女子忽然手脚并用一脚将他踹开,显然已经用了浑身的力道。
他猛然吃痛,“嘶”了一声,茫然睁眼看着苏颜兮。
苏颜兮捋了捋凌乱的长发,冷冷地瞪向他,胸脯起起伏伏:“百里笙,你这是又将我当做你的通房了吗?你说我是你的,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苏颜兮抱着胳膊,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哪里还有半点困顿的样子。
她蹙着眉道:“你要娶我?”
百里笙也诧异:“你不想嫁我?”
苏颜兮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半晌才缓过来,反问道:“大人觉得我做你通房的时候,是过得有多好,竟然还想嫁你?”
百里笙哑口无言,脑海中一时之间有无数个念头飞掠而过,他随手抓住一个最显眼,也是他一直想问却没敢问的,脱口而出:“你真想嫁给巫瑞承?”
苏颜兮冷不丁听到他又提起巫瑞承,不由得心头火起,他们之间的事是他们之间的事,与巫瑞承有什么相干?
可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千头万绪,已经过了那么久,她也无从说起,不由自主顺着百里笙的问题道:“是。”至少在她失忆的时候,确实是考虑过和巫瑞承好好过下去,否则她也不会答应与他成婚。
百里笙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重重锤了几下,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
她愿意嫁给巫瑞承,却不曾想过要嫁给他。
百里笙怔怔道:“为何?巫瑞承就那么好?”
苏颜兮听见他还在揪着巫瑞承不放,越发来气,索性道:“巫瑞承自然比不得大人权倾朝野、人中龙凤。但我就非得嫁给你?”
百里笙努力与她掰扯:“你嫁给巫瑞承也未必就会舒心,他对你的心就未必纯粹,明知道你是我的人,还对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可见他是个重皮囊的人,往后你年老色衰,难保他不会看上别的美人……”
苏颜兮听他据理力争、胡乱瞎说这门婚事的缺陷,几乎叫他气笑了:“大人,你我的事,别去牵扯旁人。”
百里笙一听她将巫瑞承称作“旁人”,心中的酸意顿时消去一大半。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她的眼眶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气狠了。
百里笙心头蓦地一软,起身去床边倒了杯茶递给她:“颜兮,喝口茶消消气,那事是我做得不地道……”
苏颜兮并未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我便是不嫁旁人,也未必就要嫁你。”
百里笙一怔,手一颤,半杯茶洒在身上,他也未曾察觉:“为何不嫁?”
苏颜兮看着他的双眼,他眼里纯然的困惑,并不是装糊涂,是真的不明白。
苏颜兮想到以前作为通房的日日夜夜,都要以他为重,从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只要他想,她就得给。
想到这个封建的社会,男尊女卑已经深入骨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的年代,像是一杯凉水往她的心头一浇,将她的愤怒平息了,只剩下无奈:“做你通房的时候,你我是什么光景,大人是不记得了?”
百里笙垂下眼帘:“怪我不好,让你受了许多委屈……”
苏颜兮打断他:“大人不必如此,之前咱们相处过,我身为通房,那些都是我应该也必须做的。我压抑了自己的性子,也是实在受不了了,才会从您身边逃走跳江,就是为了与您分开。”
“所以,大人您看,我现在不嫁人也挺好,我有元宝,在南疆大小也是一个圣女,无人敢欺我,在北城我还有几家医馆,银钱也够用。至于嫁不嫁人,嫁给谁,对我都不重要,也与大人无关。”
百里笙只觉得,字字句句都是她的真心话,都像刀子一样,往他心口里插。
百里笙小心翼翼伸出手,虚搭在她的肩头:“颜兮,以前是以前,现在,现在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