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啊。
司徒平南仍是笑着,但眼眶里已经盈满了泪水,随后,他看着她的眼睛,毫不畏惧地上前。
她来不及收回手,那柄利剑已然刺破他的胸膛。
骆星的手在抖,但仍是举着那把剑,满目赤红。
他再上前一步,那剑便刺得更深。
疯子。
原本以为金漠是个疯子,没想到他也是个疯子。
骆星松开握剑的手,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但脸上有泪滚落,“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这个疯子······”
他苦笑一声,拔出那把剑随手扔到地上,声音依然温和。
“不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吗?阿星。”
骆星没说话。
少顷,随着门开的声音,房里只剩下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也不想去了解他,她只想要他的身体,他的爱,他无底线的纵容,全然不知道那副身躯之下的灵魂,在日复一日的轮回转化中,变成了怎样的面目全非。
天亮的时候,萧觅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她没想到,那日午后他笑着说出口的戏言,如今竟一语成谶。
三江门大师兄的死讯没多久便传遍门派上下,而那把双星剑便是凶手。
司徒平南早已为自己找好退路。
那是无伤魔教弟子所特有的兵器,这么多年,无伤教与三江门一直是死敌,多年前追杀江初楹的人,也是无伤教中弟子。
江鸿一下失去两个重要的亲人,很受打击,在为萧觅操办完丧礼后,头发更白了。
骆星一身丧服跪在萧觅的灵前,俨然一副死了未婚夫的伤心欲绝模样。
但只有她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了谁流的。
江鸿常常看着她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拍拍她的肩膀劝她不要太伤心了。
后来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见到司徒平南。
直至某个睡意不稳的夜里,骆星又听到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来人缓缓走进来,像金漠一样在她的身边默默躺下,从背后抱住她。
骆星知道他是谁。
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闭着眼睛,如从前一般转过身钻进他的怀里,轻声唤了一声,“金漠······”
他的呼吸停滞一瞬,但没有说话,只抱得她更紧一些。
真是个傻子······
骆星狠狠咬上他的臂膀,他不出声,任她咬着,只是片刻后,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司徒平南抱着她,小声哭了起来。
“···你喜欢他什么?”
他委屈质问,“他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吗?”
听到他略有些哽咽的声音,骆星叹了口气,“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司徒平南······”
“不会因为嫉妒随意杀人,不会把罪责推卸到别人的身上,也不会这么……卑微,司徒平南,我越来越看不清你了。”
他沉默了很久,半晌才哑声开口。
“所以···阿星不喜欢我了吗?”
骆星没有回答,只仰头吻了他,吻了他苦涩的泪水。
他说得没错。
是她让他变成这样的。
她该对此负责。
司徒平南愣了愣,不再言语,只将所有情绪藏进黑暗里的缠绵。
后半夜,骆星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黑暗中,司徒平南静静看着她,看了很久,半晌,他慢慢起身离去,走向案旁的那幅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