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虚无的白光中向面前的人伸出手,然后下意识唤出他的名字,“司徒平南。”
于是,那些人影渐渐重叠,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也好像,真的握住了他的手。
“没事了,睡吧。”
耳边传来一道莫名令人心安的声音,骆星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平稳下来,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直至天明。
像是被一只野兽追着跑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她已是筋疲力竭。
“醒了?”
有人俯下身看她,又伸手探探她额前的温度,终于松了口气,“怎么好端端发烧了?害得我一夜没睡,困死了。”
窗还是开着。
但这次透进来的不是寒凉的风,而是温暖的阳光。
床边的人打了个哈欠,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谢谢你。”骆星看着他,目光柔和却茫然,“明启。”
他愣了愣,咽下打了一半的哈欠,低头对上她的目光,沉默片刻后,微微笑了笑,“不客气。”
······
骆星的烧退了,但还是病了很久。
她常常坐在树下发呆,一坐就是一天,像是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些时日被折磨得只剩下半口气,好了依旧生龙活虎,怎么现在发个烧倒变得这样半死不活的?”
明启觉得不解。
她不说话。
看她这样子,树上懒懒卧着的人似乎猜到了什么,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是心病啊······”
她依旧不说话。
“既然改变不了结局,不如,去和他好好道个别?”
听到树上的人这样说,骆星的眼睛慢慢有了焦点,但依旧黯淡,“···可是,我害怕。”
是的。
是害怕,害怕见到他痛苦的样子,面目全非的样子,害怕他全然无私的爱,害怕她会为此感到痛苦。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可是,这样的逃避,也让她感到痛苦。
似乎有些意外她的答案,明启喃喃重复了她的话,“害怕?······”
他觉得好笑,“你居然怕他?不是爱,也不是恨,是害怕?”
“你是觉得,他的爱,他的付出,让你有负担,让你不敢面对了是吗?”
骆星再次陷入了沉默。
明启笑着轻叹一声,似乎是为他感到不值,“你说,何必呢?为了你这个自私无心的人,把自己搞成那副样子。”
他从树上跳下来,慢慢走向她。
“你可知,你在这里因为害怕不敢去见他的时候,他正经历着怎样的折磨?”
“什么?”
骆星抬眸看他,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走之前,曾问我要过须颜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