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石明远和大夫人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临仙楼,还扬言要包下二楼,却接到了石青衫的传话,得意的老脸立刻变了色,灰溜溜地回了丞相府。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唐念白的神色。
唐念白被她逗笑,笑颜舒展着:“原以为你是个乖巧的大家闺秀,没想到还敢糊弄你的丞相父亲。”
他没生气,还开起玩笑来,石青衫松了一口气,便笑道:“这个,你上次不是说,想好好游玩一下般若城,却每天都被一大帮人围得紧吗?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想带你来看看般若城长河的夜景……”
的确是,唐念白自进了般若城的大门起,身边就有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作陪,高到战王爷杨择,低到地方官员,可他本是个性情淡泊之人,不会喜欢这些阿谀奉承的。
望着石青衫时,唐念白眼中现出感激的柔光:“难得,能交到你这样一个朋友。”
石青衫心头一暖,“你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金银珠宝你应该早就看腻了吧。”
唐念白望着长河,柔和的目光放的长远,真的在享受这种岁月悠悠的安静。
可石青衫总觉得,这般沉默,都能听到小
风从耳边刮过了,便带了个头。
“你,可以给我讲讲自己吗?你在赤焰国,是怎样的?”
唐念白回头看向她,就真的像跟老朋友聊天似的,毫无保留地聊起来。
“我的父亲,是皇上同族的兄长,我是在皇宫中长大的,只是因为做了几件百姓喜欢的事情,就被封了尚王爷,说来很惭愧。”唐念白垂首笑了,夜风吹得他发丝飘扬。
听唐念白如此谦虚的言语,石青衫不禁想起这几天恶补起来的关于赤焰国皇室的消息。
赤焰国皇帝叫做唐潇,当他还是皇子时,已经生下两个公主后,赶上了赤焰、玄轻、白楚三国共争一块交界之地,年轻的皇子唐潇便率大军出征。
那一仗胜了,唐潇也因此稳坐了皇位。
只不过,在那之后,无论后宫嫔妃怎么努力,也没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唐潇在那一次打仗时,曾受过重伤,是被抬回皇宫的,坊间便传言,唐潇伤了精气,所以不能再生。
因此,唐潇便从皇室后辈中挑选了很多人,最后脱颖而出的便是唐念白了。
“所以,你算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了?”石青衫双臂叠起,将脑袋枕在胳膊上,歪过头去看他
。
唐念白笑着点头:“差不多算是了,赤焰皇宫中人不多,两位公主也很好,所以我在皇宫中的日子,还算不错。”
石青衫笑了,从没听说过,哪个皇宫中的人会相安无事,唐念白这么说,不代表赤焰宫廷人相处就是这么好,而是他不争。
一个与世无争的人,看什么都是和平安静的。
秋天的夜风凉了很多,石青衫搓了搓双臂,感觉到寒意侵体,幸好有这个垫子,否则她就更坐不住了。
正在此时,唐念白身上那件仅有的薄衫已经披在了她的肩头,自己率先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手去:“天凉了,你一个姑娘家,受不得这么冷的天气的。”
石青衫抬头,怔怔然望着他伸出来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见石青衫发愣,唐念白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背在身后。
石青衫立刻抬头看向他,却见唐念白笑容清润,带着些许歉意:“抱歉,我忘记玄轻崇尚的礼节了。”
石青衫淡淡一笑,自己扶着冰凉的地慢慢爬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讨厌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