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那边,已经派人过去了,给了一个简单的答复,无恙。”
“陛下您需要下一个手谕,让那些滞留的学子们上常安来了...”
勤政务本楼,也就是被外人美名为‘花萼相辉楼’的建筑之内,盛州左丞相低头轻声言语,他知道自己的话,肯定会被端坐在桌之后,正处理政务的盛州玄帝听到。
要知道这座‘花萼相辉楼’并不在玄帝居所的大明宫内,而是在外间一点的离宫,兴庆宫之中。
这处所在也是代表了,盛州李氏宗族关系和睦,周围环绕一圈尽是宗室宗亲的宅邸,这才是‘花萼相辉’的真意。
尤其是当代的这位盛州玄帝的子嗣,就在附近的一個宅邸之中。
“庙...”
“呵,既然已经无恙了,左相你就发个下去。”
“安排一下让那些学子,直接上京吧。”
这位盛州玄帝,淡淡的言语之中带着一丝外露的气息,如神如龙,威不可视,让当朝近乎一人之下的左丞相低头作揖,丝毫不敢露出半分神色。
即便心思之中已经有了千百种的揣测,可是也不能有一丝心念的泄露。
“臣,明白!”
然后这位左丞相,便亦步亦趋的直接向后退去,直到快到了门槛处才转过身子离开。
倒是让台阶之上的玄帝嘴角莞尔。
他最欣赏这位左相的地方就是,他对于吏治官场的通透,以及...识时务,绝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
要知道在这个天底下,手掌重权以后,还能做到这几点的可是没有谁了,尤其是最后一点。
太多的人一掌握了权利,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懦弱者疯狂,冷静者狂热,善良者残忍,勇敢者软弱。
‘朕,只是接触了这权力不到二百年,便已经感觉彻底的变了从前的样子。’
‘庙执掌那般多的权力...又岂能如初?’
什么是帝王?唯我独尊,人即为天。
这才是帝王之道,实际上玄帝这么多年也已经渐渐明白,为什么九州多年从未有过一统。
就因为九州的帝室,尽皆都做不到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唯我独尊’!
没有养出大一统的气魄,大一统的雄心,大一统的格局,又怎么可能会有大一统的雄主出现?!
“一圣一祖,三皇五帝,占尽了天下先机。”
“倒是留下了一道天渊,让吾等后人嗟叹。”
不是没有人试过,然而结果都是很难说,最好的那个也是直接退位让贤,玄帝自诩英明神武,尤其未来还能有望可以跨入月阶第三境巅峰,是可能成就日境的存在。
只要能够尊崇退位的规矩,这一点庙和学宫倒是给了不少的优待。
至于如今又要开启的一场九州动乱,在玄帝的眼中,也不过是九州的庙和学宫,借着万圣会这些鲶鱼,又一次的去芜存菁罢了。
“世家门阀,这些腐肉也到了该刮去的时候了。”
整个‘花萼相辉楼’内似乎只有玄帝一人的自语声,然而在他的下首,还有一位身材高大,面容白皙,模样沉着的内侍,似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就连嘴角的微笑弧度也未曾发生半点变化。
也就是在玄帝感慨叹息,心神亦是放松的时候。
忽然一阵阵宛如响彻天地的钟鸣回荡,不止是在盛州常安这一处,光州,州,始州,天州,神州,甚至是海外的几州,以及天底下有月境第二步之上修为的大能人物,耳中尽有此钟鸣回荡。
钟声连响十八次。
‘噹’‘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