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植物还带了些霜,偶尔几滴露珠从树叶上沿着尖儿滑落地上,秋风微凉。
蓝展颖此时便在县衙里头,一群人到了个整整齐齐,围在一起给她送别。季晟去幽州报道的日子同她的一样,可幽州地方较近,自然不必像她一般需要提早出去。
县令特意开了一瓶自家窖藏的紫星花酒,酒色微紫,气味却香,淌过喉咙不辣反凉,下了胃忽升腾起一阵暖意,是同一般酒所不同的滋味。
季晟豪饮三大白,拍着蓝展颖的肩膀直道:“恭祝蓝大人高升!”
一群人也调侃着学他:“恭祝蓝大人高升!”
县令看着他们闹,只笑道:“这一眨眼,小蓝都在县衙里头呆了两年了,可破了不少案子。”
“小颖她聪明。”封丘直言道,“我们谁都没她细心聪明。”
季晟也道:“是啊,都是大老爷们,总是丢三落四的。”
蓝展颖锤他一拳道:“看我日后不在了,你们还改不改这毛病。”
“哪儿敢不改啊,靠山都没了。”
几人一一碰拳告别,到季晟时,季晟则实打实地抱了一把蓝展颖,大声道:“我就是想抱抱,你可别告诉你家花慕凉啊!”
众人又笑。
蓝展颖牵马到了县令面前,县令将通牒同报告用的都交给了她,蓝展颖正正经经地跪下来,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展颖谢过大人的照顾。”
县令笑的一脸欣慰:“你若是真谢我,就好好地破案,好好地将那些大奸大恶之人绳之以法,使清白蒙冤之人沉冤昭雪,尽全力让世界朗朗乾坤一片清明。”
蓝展颖点头:“定不忘大人教诲。”
县令将人扶起来道:“那便上路吧。”
蓝展颖上了马,再看一眼这两年来待着的县衙,一时之间竟有些想哭。总归是自己呆了两年的地方,有兄弟,有县令,像个大家庭一般。而如今她就是出去闯荡的孩子。可离了奶便哭那是孩子的做法,蓝展颖又怎会真哭上一番?
日头悄悄爬上了天,带来一丝丝暖意。
蓝展颖骑着玲珑到了城门,便见三人已经在这处等着她。正是花慕凉同她师父司马昭然,还有寇嫣然。
蓝展颖放慢了速度,在他们二人面前停下来下马。花慕凉温和地看着他,司马昭然则道:“我教给你的一套新枪法可记熟了?”
蓝展颖恭顺道:“徒儿已经记熟。”
“即使是到了京都事务繁忙,也不可荒废了武功修炼。”司马昭然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枪仙的弟子,可不能被人小瞧了去。”
蓝展颖点头,又笑着说道:“师父,您别绷着个脸了,下回徒儿得了空一定去看你。”
司马昭然冷哼一声:“你还晓得你是个没良心的?”
蓝展颖摸摸头:“哪儿有,我可亲自将县令大人酿造的紫星花酒给您带了过来。”蓝展颖从马背上小心翼翼捧出来一个酒壶递给司马昭然,司马昭然接过提在枪枪:“算你还有些良心。”
话落,她又道:“既然你兄长已经将宝物送到了迦越,我便不再跟着你了。只是你同这小子的事,我回去后定要告诉你父亲的。”
蓝展颖垂眸:“徒儿也阻不了师父,师父随意。”
司马昭然暼她一眼:“少给我装可怜。”
蓝展颖生无可恋。
司马昭然也没理她,干净利落地就运起轻功离去,顷刻间不见人影。
蓝展颖这才看向了花慕凉,一脸笑意道:“不是说了不必来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