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夫人劝她:“几十年前的是是非非谁能说的清,解决当下的难题才是最紧要的。”
“太夫人说的极是,但有人非要对虞家赶尽杀绝,或许就是旧仇敌所为。”虞娇娇挺直了腰板,“你们能凭一支银簪认亲,说不定仇人也早就认出我们是陈国公的后人,做了个杀局给我们跳。”
“这……”老兖国公无言反驳。
“我知道您的顾虑,我目前确实没有报仇的能力,但知道仇人是谁,总能防范一二。”虞娇娇对老兖国公抱拳,“请您垂怜晚辈。”
老兖国公仰天长叹,良久才道:“矛头指向的是段家,但没有切实证据,你曾祖父死后,我曾质问过段氏家主,他指天发誓没有害你曾祖父。”
陶太夫人补充:“当时也不知是谁在帮你曾祖父,他拿着陈家被诬陷的证据,状告段家陷害忠臣,段家说你曾祖父诬告,就把他送进了大牢,我们这边还在与段家周旋,他就遇害了。”
陈琬琰:“……”
难怪曾祖母生前不愿她与段家有往来,原来还有一段旧怨。
不过,这次虞家的危机,真和段家关系不大。
她眼珠一转,问道:“这会不会是有人用我曾祖父做筏子,想扳倒段家?”
老兖国公听的一愣,若有所思的与她对视,见她眸中一片清明,并没有被仇恨吞噬,才开始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幼帝在位仅三年便夭折,太皇太后闻氏未与段家商议,就私立新君,踢开抱着皇帝上朝的段太后,开始临朝称制。(称制人坐中间,皇帝坐旁边。)
段太后不久后病逝,有传闻说其是被新帝亲生父母所害。
因沈皇后至死都不承认杀死太子妃,并给太子下药,赵高祖又年轻气盛,一心想为外家沈氏一族翻案,好像也是查到了段家。
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翻案的事无疾而终,赵、段两家开始针对专断独裁的太皇太后,联手换掉了她选立的新君。
朝堂无休止的党争引起时局动荡,天灾加人祸使民不聊生,各地起义军揭竿而起,不久便分裂出七个小政权,其中就有豪族萧氏。
太皇太后想独揽朝纲,不顾战事紧张,秘密策划,根除正在前线领兵作战的岳家。
岳家与赵家、萧家是近姻亲,岳家倾覆后,赵高祖感受到危机,举兵反了朝廷,投靠萧氏。
天下初定,萧高祖突然驾崩,萧二世继位不久,便遭到前朝闻家疯狂反扑,萧氏皇族只顾内斗,天下再次大乱。
赵高祖顺势取代萧氏皇朝,便想屠闻氏一族立威,却有流言说高祖得位不正。
众臣以闻氏族盛,又是前朝执过政的太皇太后母家,劝诫高祖善待闻家,施仁政以安臣民。
又有女皇从中说和,闻家从此老实安分的依附着段家,才逃过被赵高祖屠族。
“难道是……”
“是谁?”虞娇娇眼睛亮晶晶,期盼的望着他。
老兖国公长出一口气,人手里的笔杆子比真刀实枪还厉害,闻家最是能沉住气,安分了几十年,近日的行为却很激进,太反常了。
联合虞娇娇说的闻淑妃害她,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闻家。
但,当年赵高祖只是为陈、沈两家翻案,并没有揪出幕后之人,这桩无头案被轻拿轻放,所有真相都被历史掩埋。
他不知是赵高祖没有查到真凶,还是因为朝局不得不模糊处置。
洞悉事实真相的人,或许皆已作古,没有确凿罪证,就不能因怀疑胡乱猜测。
他没回答虞娇娇的问题,反而问她:“从前的事若是段家所为,皇后殿下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