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摊主见那难搞的青年又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吓得七魂不见六魄,爬起来要跑。云山本打算拿回自己的钱就饶了他,见他想溜,又上火了,跳起蹬在他后背上,给他个机会啃春泥,然后拣起地上的刀,又一脚踢他翻过来,脸冲上。
“再‘嘿嘿’一个,还准备要多少钱?”
那黑矮子估计从来没向别人服过软,见几分钟前还任自己予取予求的外地雏儿突然如凶神恶煞一般,像捏面团一样折磨自己,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可能压根儿他就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还能翻船,呼哧呼哧喘了半天,头扭到一旁,一个屁也不肯放。
云山见他敢不理自己,心中的恶被激发出来,拿刀就想废他的手,听旁边有人喊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山迅速将刀塞回摊主的手里,取回自己的二百元钱,换了几个方向回到招待所门口。
开车门时,欣然懵然醒了,“亲爱的这是哪里,天都黑了吗?”
“晚上九点多了,这里是灌南,淮阴的最北边。饿了没?”
“还真有点饿了,这是招待所?咱进去问问吧。”
“你先等下,我来问问。”云山心想自己够傻,为啥不先进招待所问呢,白惹了场风波。
果然,招待所里不光有空房间,还有自己的厨房餐厅,就算本地有名的吃食,也应有尽有。服务员提醒这么豪华的轿车还是停进院里为好,毕竟外头手欠的人多,云山依言。想起昨晚高邮湖畔善良的船上人家,云山对灌南这个地方一点好感都没有。
住进房间,洗过手脸,欣然还沉浸在上午杏花树下唱歌跳舞的情绪里,有繁华落幕的伤怀,无力回天的哀怨。
云山怕她自怨自艾,岔开话道:“四年前,我跟我妹妹在桃花河边的杏花树下吹笛子,结果把狼引来了?”
“你妹妹?你还有妹妹?”
“我干爹干娘的女儿,叫云岚。”
“桃花涧有狼?太可怕了,那你们后来呢?”
“当时我刚学会几首曲子,晚饭后沿着河往上游走,去消食。好像是清明的前一天,山上杏花开得晚,我在树下吹一首叫《思乡曲》的曲子,杏花落了大黄满头都是。”
“哇,名曲呀!四年前就会吗?”
“当时才学会不久,我正吹得起劲,大黄呲牙站了起来,来了两头狼,那眼睛绿油油的,把我俩吓坏了。”
“后来呢,是大黄赶跑了它们?”欣然代入了情境。
“两头狼对两个人一只狗,它们也犹豫要不要进攻,我们慢慢后退,它们便一直尾随寻找机会,后来离村近了,大黄汪汪一叫,全村的狗都跟着叫了起来,狼就跑了。”
“还好有惊无险,狼这种东西看上去又阴险又凶恶。现在那里不会还有吧?”
“现在几乎看不到了,而且,说来也怪,狼见了我都躲着走。”云山两手一摊,无奈的样子。
“哈哈吹牛,不过,可能因为你是更大的狼吧!”
“更大的狼是什么狼?”云山佯作不知。
欣然趴在耳边道:“se狼,哈哈哈哈。”
“中伤亲夫,我哪里se啦,冤枉我!”云山上下其手,挠得欣然痒得哈哈笑个不停。
“吃饭吃饭啦,别挠了,喘不上气儿啦!”
听到外头有敲门声,云山住手开门,果然是楼下服务员送来了饭菜,三菜一汤,清炒藕片、蛙鱼、干切熏肉片和泥鳅汤,汤是欣然特意点的,没吃菜就舀了半碗喝,比昨晚的还是差点意思,不过藕片和蛙鱼真不错,欣然连呼好吃。
蛙鱼不是蛙,也不是鱼,而是先把绿豆淀粉用漏勺氽入开水成蝌蚪的模样,熟后捞出,用萝卜干、花生碎、甜油香醋辣椒面凉拌而成的开胃凉菜。
见欣然嘴唇辣得红通通的,仍然呼哧呼哧的还要,云山受到感染,拿勺跟她抢了起来,直到自己也辣得不行才罢休,食欲大振后,其它的菜也被一扫而空。
“怎么办?这么晚了肚子吃得这么撑,我辟谷半年,一朝前功尽弃!于欣然,你赔我的道行!”
“哼哼,道行我赔不了你,不过我可以陪你运动。嘿嘿!”
云山很欣慰,今晚欣然过的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