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透了这乌烟瘴气的皇宫,厌恶极了这里虚伪的面孔!
他想与心爱的女人闯荡江湖,驰骋沙场,不想孤身被囚在这一方小天地!
“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裴太后厉声道,“虞家还有人,你不想他们都死在路上,就给哀家老老实实呆在宫里!”
赵元琰根本就没有做皇帝的才能,把江山交给他,她和裴家还能守住眼前的荣耀吗?
裴太后强横的说:“不就是死了个虞娇娇,虞家流放的队伍还没出京都,你挑几个适龄女子进宫,就当对虞家施恩了!”
“母后知道这是什么吗?”赵元璟用力挥挥手中的黄牙旗,旗子在空中猎猎作响,“这是娇娇挂帅用的将旗,您认为谁都能代替她吗?”
裴太后心口突突跳,无措的狡辩:“即便没有哀家,闻淑妃不也没放过她,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皇帝还是快想办法,别再和母后置气。”
赵元璟冷着脸不说话,裴太后破釜沉舟,咬牙威胁他。
“你别忘了,你父兄是谁害死的!”
“这一年你有意培养十二郎,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好高骛远,根本守不住祖宗基业!”
“你可以因为虞娇娇不管我们的生死,那你自己呢?”
“你一走了之,就能独善其身?”
“被囚禁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你就算不管我们,闻淑妃扬言,要让虞家人都死在流放路上,难道你也不管他们了?”
赵元璟袖下手微微颤抖,他确实无法甩手离开,从他入住这座皇宫,就只能与权臣争斗,中途退缩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他也不能对虞家不管不顾。
裴太后语气稍缓,循循善诱:“你会是个好皇帝,母后从没想过让十二郎代替你,今日的事,母后承认自己有私心,但不是晚了淑妃一步吗?”
“你要是真为娇娇难过,就做个好皇帝,等以后有能力,亲手为她报仇。”
“说到底,还是淑妃害死的娇娇,奶嬷嬷和无影也没酿成大祸,皇帝就网开一面。”
赵元璟不想再听,闷声质问裴太后:“母后真的认为,父兄的死,是虞青山父女所为吗?”
裴太后也无数次怀疑,是不是冤枉了虞家父女,但苏长史有她家王爷的亲笔遗,还说他投靠曾氏兄弟,是她夫君和元瑾授意。
这一点遗和元瑾都能作证,容不得她不信。
“你看过你父王的遗,也听你长兄亲口说是虞家父女杀了你父王,又砍伤他,这还能有假?”
“元瑾的确是在王府附近被赵洵兄弟救走,他亲眼看到,红妆在角门和一群眼生的侍卫说话,也是那群侍卫追杀的他。”
“大郎不会在这事上说谎!”
赵元璟走到窗边,用黄牙旗敲红妆的颅顶:“进来光明正大的听。”
红妆不爽的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撑着窗沿跳了进去,对着裴太后就是一顿喷。
“少血口喷人,我们家老爷做事光明磊落, 才不会做这种丧天良的事!”
“朝廷发放的军需不够,都是我们老爷带奇袭兵到敌营去抢,按律上交七成给朝廷的军大仓,余下三成全部补贴将士,他自己什么都不留!”
“我家老爷最喜欢我们主子,我们主子最喜欢姑爷,他杀老福王,让我们主子难过,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要做皇帝的老丈人,不和段十一郎退亲就好了,选你三儿子干嘛?”
“再说,我家老爷要杀老福王,还能让你们知道是他动的手?”
“宋家都出手了,还需要我们大动干戈的抢人头?”
“真是我们做的,人给你剁成肉泥,你们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裴太后被她连珠的炮语轰的险些昏厥。
“你放肆!”
以前有虞娇娇约束,红妆还会收敛脾气,现在没了负担,完全放飞自我。
“怎么,这才这么几句,你就受不了了?”
“我就把话给你撂这里,就你那点眼界,再自作聪明,多管皇帝的闲事,这江山迟早毁你手里!”
“等你变成阶下囚,有你受罪的时候!”
“你放肆!”裴太后脑袋发昏,捂着额头跌坐在榻上,用眼神控诉赵元璟。
赵元璟假意训斥她:“让你来听,没让你叨叨个没完。”
红妆翻了个白眼:“我想说就说,不想听,就别让我进来!”
有气无力的裴太后:“你放肆!”
“你冤枉我,我为自己辩解怎么了?”红妆冷哼,“苏长史说你们就信,你们就没想过,那些人是他找来的?”
“不可能!”裴太后直接否决,“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