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瑾沉目嗯了声,外头请的郎中都说不是中毒,代王的吃喝都有人试毒,他们的吃喝都一样,所有人都没事。
“你今日喂王叔的不是九转还魂丹。”他声音渐冷,若真是九转还魂丹,代王的病情不会一点缓解都无,“你好大的胆子,敢偷换御赐之物。”
虞娇娇才不怕他,只道:“还魂丹的事一会儿再说。”
赵元瑾肃着脸倚在窗边,屋内伺候的人都沉沉睡着,在王叔病重前他都不能经常与他碰面,每回说话也总有人盯着。
直到王叔病重,他才能日日在他身边侍疾,那些人也不再紧紧盯着他们叔侄。
虞娇娇道:“王爷并没有食物中毒,他只是对某样食物很敏感,导致他的喉咙水肿。”
赵元瑾既不可闻的‘嗯’了声。
那些人在王叔的饭食茶水里下毒,可王叔并没有中招,他的喉咙是他自己弄的。
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王叔吃了银耳就会喉咙肿痛。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迷惑那些人,之前都是好好的,突然就不能进食了。
他一直怀疑是有人在药里下了毒,可暗中找了许多郎中,都没有检验出毒。
“王叔身上的疮是怎么回事?”
“王爷的皮肤对爬虫很敏感,湿毒在体内过毒淤积,又被人用锈铁挑破了脓疮。”
虞娇娇掀开代王的寝衣,指着他身上溃烂的脓疮,同他解释。
“他咽喉处在重度感染状态,大片溃烂的脓疮导致感染加重,御医给的药物太温和,只能减缓病情,王爷熬了几日,开始食欲减退,出现呕吐症状。”
感染太严重,又多日未进食,导致了酮症酸中毒。
幸而一直在大量喝水补液,还用了缓解喉咙肿痛的汤药,没有造成严重脱水,病情还不算太严重。
赵元瑾眸中有流光飞过,“是!可能医?”
“能啊!”虞娇娇冲他狡黠的呲牙,“去准备稀粥。”
赵元瑾失笑,“促狭鬼。”
他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从窗子跳出去,亲自去烧火熬粥。
虞娇娇确认代王血糖正常,用她可怜的功德值兑换了抗生素和输液管,进行静脉滴注,又忍痛用剩余的功德值换了胃管和柱食器,将药给他打进胃里。
何二郎守在大门外,静谧的深夜寒风凛冽,屋内的私语声停了一刻钟,忽见游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他轻推刀柄,刀尖在门上撞了三下。
曾十九郎在他跟前停下,问道:“见虞五了吗?”
“今夜她不当值,早睡了吧。”
“她屋里没人。”
何二郎调侃,“难道是去为百姓洒扫屋顶的积雪了?”
曾十九郎没心情同他说笑,推开门入内查看,一屋子奴婢躺在舒适的软榻睡相沉沉,身上盖着锦被,哪里是伺候主子,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主子。
代王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皮肤又干又枯,像是迟暮老人。
他在屋内搜寻一圈,没察觉异常,低声嘱咐何二郎认真守卫,等廊下的守卫换过班,继续去找虞娇娇。
虞娇娇翻回屋内,把曾十九郎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没积分兑换输液器,她也没敢拔针,如果曾十九郎足够细心,就要发现这些东西了。
抗生素滴完,赵元瑾还没回来,虞娇娇只能先去应付曾十九郎。
曾十九郎找到虞娇娇时,她正在灶厨生火,灶台上还放了一盘切好的葱和面条。
“半夜不睡觉,跑来玩火?”
虞娇娇头也没回,“你也饿了?”
“饿了不会让下人来做?”
“这个点让人给我做碗汤面,我怕人往我饭里吐口水。”
曾十九郎眸子明明灭灭,盯着熊熊烧的火焰,意味不明的问:“你来过冯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