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问的是如何处置,而不是问他们是否有冤,已经给定了罪,他能如何?
伸冤就是忤逆圣意。
伸冤就是认为他们说的是事实,那皇太子如何自处?
赵元璟搂住她的腰,埋首在她颈间,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圣人既想保血脉又想保段家,才会将整个朝堂打乱,奈何段家一系这些日子做事太狠绝,才下决心复立皇叔。”
女皇即便与她的亲孙子不熟,也没多少情感,但短短时日王府就夭折那么多孩子,她已能看清姻亲套姻亲也保不住血脉。
如果他今日被感情左右,表现出对一丁点仇视,圣人定然要重新考虑段家的提议,过继赵中璿或是赵中琲,江山又要落到段家手中。
那对福王府来说将是一场浩劫。
“我觉得你想佐了。”虞娇娇认真同他分析,“我认为圣人纵容段家拉联姻,是为保段家不假,更多的却是安抚,也是为皇叔拉助力,她不会考虑赵中璿兄弟。”
也早就放弃了立晋王为储君。
现在朝堂看似一锅乱炖,让旧臣和宠臣结合,任由段氏一系和福王府及其姻亲缠绑在一起,段氏固然牢不可催,可圣人却点了蒋娉婷为太子妃。
“你的意思是……”圣人早就认可了虞青山母子、姑侄,远近亲疏的进言,只要还政于赵氏,她的神主排位就会永世供奉在宗祠,受后世子孙的奉养。
孝字压的住她的骨血,压不住她的侄儿。
虞家……虞娇娇……
他用力的抱紧虞娇娇,事情绝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虞娇娇没察觉他的异常,当他还在自责,拍拍他单薄的背脊,耐心的引导他,“我观太子殿下听闻赵女官的话,并未有任何触动。”
赵元璟直起身子,顺着她的指引说:“你的意思是,圣人未必不知她做的那点事,打兄长和胞姐是恼他们将事情摆在明面上。”
虞娇娇点头,“没人比她更适合做太子妃破局,圣人要护她,当然要严惩对她不敬的人。”
蒋娉婷有野心,给她太子妃之位,她就会为皇太子所用。
“娇娇,阿兕。”
“怎么啦?”
“你怎么这么聪明。”
“我是旁观者清。”
赵元璟深情的注视着她,迫切的问:“你到底为何选了我?”
虞娇娇莞尔一笑,刚要回答就被他堵住了唇。
二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鼻尖顶着鼻尖。
赵元璟闷着气呢喃,“别说,让我用心感受。”
报恩大可不必赌上全族,可她又真的没开情窍,是野心吗?
他此时才察觉,虞青山行事乱中有序,竟是推动立储的关键人物,让虞家陷入被动的困境,或许早在他们父女回京前,就计划好了。
“主子,千金阁到了。”无影跳下马车,抽出脚踏摆好,请二人下车。
赵元璟扶着虞娇娇进了千金阁,掌柜热情的迎上来,请他们上了三楼招待贵客的雅间。
“郡王妃订做的首饰已经做好,还请您二位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去取。”
等他出去关上门,虞娇娇走到窗户边,语气淡然的说:“段羽就是在这里泼了曾月媚一盆墨。”
赵元璟行至她身后,将她环抱在胸前,目之所及就是越王府的四驾马车,曾月媚率先从车上下来,紧接着又下来三人,正是虞月娴、虞月婵、虞月妩三姐妹。
“她们关系真好。”
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没改变她们的姐妹情谊,倒是虞娇娇一直融不进她们的圈子。
虞娇娇摸着他的手骨,侧头看他,“我心悦你这件事,和我想要的并不冲突,你能信我。”
赵元璟被她戳破心事,赧然的别开眼,“吾妻真敏感。”
“我知你不喜被人操控,我也从未想过那些,我心之所求是复仇,亦是与你携手安稳度余生。”
“因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