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害怕。
人会对什么事物产生害怕情绪,就要看他对什么有逃避心理。
这个人是鼓起勇气来见伍桐的,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可以对峙的筹码。
直到早上听到了上元县子回城就在东门砍了二十个人,最后还是官府为他洗地,心里面的恐惧又涌了出来。
这个人不动手都让自己心生恐惧,现在他都敢杀人了,那自己这条小命岂不是在他掌握之中?
他想回头看看自己带过来的小弟还在不在,只要人多,他就有信心...逃跑。
心里想的东西很多,可面上一句话都不说,甚至一点小动作都不敢有。
伍桐摩挲着土陶的茶碗,这东西喝茶喝的就是一个气氛,其实茶也不好,茶杯也差点意思。
可要是有一个气质不同的人用手指绕着它,你总觉得这茶是顶级的茶叶。
至少在地上跪着的人就曾想过这茶是不是顶好的茶叶。
伍桐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杜柯啊,你是觉得你现在在京城是站住脚了吗?”
杜柯没敢说话,他是真的不敢。
伍桐皱了皱眉,自己问话他竟然都不回答吗,他语气有些不耐烦,“是不是有人找到了你?我听说我在京城的产业都被动了些手脚,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看着有些熟悉。”
他将碗翻转过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看了一眼茶杯倒扣出来的水痕,伍桐轻挪脚步,“杜柯,你要活还是要死?”
杜柯见伍桐说的平淡,可这种话越是平静,里面就越是藏着风雨。
“......小人......想活。”
六月二十七。
天博学院的入学考试就在今天。
伍桐望着站在操场上新一届学生,四皇子柴琅就在这里面。
可在学院创院之始,伍桐就立下院规,在学院里,没有皇子贵族,只有同窗。
柴琅在这里只会是柴琅,不会是四皇子。
伍桐皱了皱眉,身子微侧,对身旁的董钰老先生问道,“董师,怎么今年也这点人报名?”
董钰厌恶的瞥了伍桐一眼,“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在魏国弄出一堆破事,学院怎么只会招到这些学生。”
从魏国带回来了安琬儿,可那边的魏皇与魏储君拓跋乐都不是吃素的,直接宣扬伍桐从魏国找到了前齐公主,意欲复国,这一下弄得伍桐在周国的名声变得奇差,所以报名天博学院的人,除了一些世家子弟和有自主判断能力的读人,没有更多的人报名。
伍桐摇了摇头,“这还只是报名的,等会儿在考完试保不齐会再刷下去多少。”
“学院考试的题并不难,那些题老夫也看到做过了,认真学习三五日绝对不会不通过。”董钰对学院的考试题赞誉有加,另一方面,他也不想为难那些真心求学的学子,而真心求学的人,是不会放弃学习的,所以董钰对这次招生很有信心,这里的七十余人一定都能上榜。
伍桐轻笑一声,“董师听说过人都有惰性这种说法吗?”
“老夫没听过,所有百姓学子皆以勤劳着称,没有惰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