嫽常在眼底微微漾起触动,犹豫半晌后才慢悠悠地朝我踱步而来。
待她走进,我才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混乱的情绪。
生怕她尴尬,我巧妙地转移了实现,自觉给她让出了一块比较宽敞的地方。
“坐吧。”
我含笑道。
嫽常在原本还有一瞬的不确定,但也只有一瞬而已。片刻后,她也学着我的样子,缓缓坐下。
我俩一个神色灿烂,一个晦暗不明,放在一起简直像两种画风。
但我却十分贪恋这种与人一起晒太阳的松弛感,好像只要两人一起晒过太阳,关系就算到位了。
嫽常在显然还没能适应与我这般和睦,手脚都显得那样无所适从,好像怎么也找不出个舒服的姿势来。
我见她一会儿整理挂在肩上的大氅,一会儿又摆弄起额前的碎发,总之上下一刻不闲着。
“你不自在?”
我轻声问道。
嫽常在猛地止住了手上的动作,好半天道:“有点……不适应……”
我会心一笑:“没关系,你若是不想待,尽管离去,若是还想再待会儿,大可无视了我,我不会介意。”
嫽常在有些扭捏地应了声,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但心态上,明显比方才好一些,最起码不再一会儿动动这,一会儿弄弄那儿了。
我俩一声不吭地在原地坐了差不多有一刻来钟。突然,冷宫外传来一声沉稳地下锁声。
我不禁探头朝前望去,锁链声滑动,大门应声敞开。
展自飞一身皎洁地白月装,犹如当空升起的弯月一般,圣洁无尘。
我惊异之余,连忙从地上爬起:“展大人!?”
展自飞定定看向我,脚下一刻不停地朝我靠近。
我赶忙挥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前朝官员私闯冷宫,这可是既不光彩,也不合规的,若是被卿澄发现,搞不好要受罚。
展自飞却无视了我的焦急如焚,依旧大步朝我走来。
我无助地看向门口站着的章台胡三江二人,一脸‘怎么不拦着点’的表情,无声质问。
寥寥几步,展自飞宛如一抹月光般伫立在我眼前。
他眉眼深邃,薄唇轻启,对我缓缓道:“受苦了吧……?”
我晃了神,一时没能接住展自飞递来的话,只痴呆似的任由他眸中的深邃将我吸了进去。
半晌,我猛地甩了甩头,朝展自飞“啊?”了一声。
展自飞破天荒地翘起了嘴角,无奈地轻叹一声:“看来你没什么大碍。”
我笑得没心没肺,连连点头:“确实确实,我好得很。”
展自飞安心地点了点头:“借一步说话?”
见展自飞神情忽的有些肃穆,我不禁收敛了笑意,不禁瞥了一眼一旁的嫽常在,这才转身将他引进了所住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