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不知道,奴家只知道要吃饱肚子,好好活着。”
我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像逃荒来的。但是我说的确实是实话,照卿澄那么整我,不出两天我就得死在这鬼地方。
卿澄听了我说的话,扬了扬手中的珠串,“起来,带朕去看看你吃饭的地方。”
我像个走狗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半弯着腰将卿澄请进了内阁的小厨房。
卿澄见里面吃食丰富,但炊具破烂,不是缺把手就是缺碗沿,甚至还看见了一双长短极度不一的筷子,以及堆在角落的桌子腿凳子腿啥的。
“怪不得朕觉着玲珑轩里的桌椅少了许多。”
卿澄瞥向那堆破烂的桌椅,奇怪的撂下一句。
正当我猜测卿澄下一步举动的时候,只听他问我:“给你个机会,告诉朕是谁给你采买的这些东西,朕就放你出宫。”
我靠,好贱。
我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骂着,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原男主还贱的男人。但是他当真是算盘打错了,我这人啥优点没有,就是道德底线高!出卖同党这种事,是汉奸的做派。
我勇敢地昂起灰扑扑的脸,斩钉截铁道:“奴家说了,这些东西都是奴家自己想办法弄来的。”
“哦?”卿澄颇为玩味地迎上了我的目光:“不如给朕讲讲,你是如何将胡家粮油铺的粗面和那些个蔬菜种子弄回来的?”
说着,卿澄轻轻点了点粗面袋子上的那个醒目的“胡”字号,冲我挑了挑眉。
“哼”常廷玉冷笑一声,在旁附和:“绸答应,朝圣国皇宫从未收购过胡家的米面,所以可别说您是从储粮房里偷来的。”
牛逼。
我见形势大不妙,当即摆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奴家……变的。”
“噗哈哈!!!!咳咳咳咳咳……”
卿澄没能维持住帝王的威严,当即便笑喷了出来,但碍于皇家颜面,赶忙又用假咳掩盖自己破功的事实。
常廷玉嘴角一扬一撇,可见憋笑憋的辛苦,但毕竟是总管太监,还是有点深沉的,最终没像卿澄那样笑出声来。
“绸答应……咳……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胡说些戏?”
见这俩一唱一和,压根没打算给我活路,我当即眉头一蹙,猛地跪在卿澄面前:“你们想怎么治罪都行,给个痛快吧。”
卿澄闻言,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这才一脸无奈地凝了我一眼。
“罢了。”
我骤然一愣,罢了?什么罢了?把我的命罢了?
见我一脸蠢样,卿澄不禁扶额:“朕顾及皇家声誉,不与你一介女流多多计较,又看你颇有几分……蠢笨可爱,决定同你既往不咎。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出宫你是别想了,老老实实待着吧。”
说完,卿澄微微侧头,又对常廷玉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即刻起,解绸答应禁足,恢复答应的吃穿用度,但想来……绸答应这么有本事,拨人伺候许是不必了吧?”
卿澄用眼尾扫向了我,眼神中的戏谑之意倾泻而出。
但在某种层面上,这也等同于大赦了。因此饶是常廷玉都没想到,卿澄就这样与我“既往不咎”,愣了好半天才诺诺称是。
“你还有什么话说?”
卿澄眸间不耐地看向了一脸吃惊的我,似是在等我谢恩。
我吞了吞口水,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就连卿澄都意外的顺眼了许多。
“奴家谢皇上恩。”
我摆出了前所未有地恭敬之姿,对卿澄狠狠磕了一个。
“自称改了吧,一口一个奴家……惹人生厌。”卿澄奇怪地睨了我一眼,继而再次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龙脸,转身出了小厨房。
临走前,卿澄提醒我,从明日起我要准时去皇后宫里请安,不许不去,不去就新账旧账一起算,还要车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