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还是疯了。
齐雅韵心虚至极,都不敢看秦寻雪一眼,假装看天看地不看秦寻雪。
秦寻雪今日得了空,还没想好今日是练剑还是练字,齐雅韵便风风火火闯进了慈宁宫,顶着雀枝要杀人的眼神,闭上眼,视死如归喊出来了一句话:“周泽年逼我的,他说让我求你让秦将军的夫人入宫单独见你一面!”
齐雅韵想了一夜还是觉得有诈,秦寻雪对她那么不信任,怎么可能任由周泽年三番五次接触她还不找她麻烦,齐雅韵自认在阴谋算计一事上比不过秦寻雪,昨夜翻来覆去一夜未眠,最后心一横直接冲到秦寻雪宫中,对着人直接说出了一切。
齐雅韵根本不敢看秦寻雪如今是什么表情。秦家就是一笔烂账,谁掺和进去都很难看,周泽年不知者无畏,自然敢提出那个堪称僭越的提议。但齐雅韵和秦寻雪是什么交情,她敢到秦寻雪面前说秦家,那就是找死。虽说稀里糊涂答应了周泽年,但齐雅韵又不是傻子,哪里敢直面秦寻雪的愤怒,自然要把周泽年搬出来。
秦寻雪盯着齐雅韵死死拉住她袖子的手,毫不留情一甩,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衣袖,这才谴责着开口:“齐雅韵,你的礼仪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是大齐的郡主,理应端庄……”
齐雅韵打断:“没人,别演,别说得好像你很在意这种虚礼一样。”
秦寻雪微笑:“我当然不在意,但你冲上来拉我的衣袖我就很在意了。”
齐雅韵垮脸,一张娇艳的脸上苦大仇深:“你就是针对我!”
秦寻雪和齐雅韵自幼便是这种相处方式,就算隔阂依旧,但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并不会改变,旁人看起来觉得惊悚,但雀枝接受良好,面无表情赶着侍从离开了慈宁宫,退出前朝秦寻雪微微颔首,秦寻雪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无碍,放心离去。
秦寻雪转身,声音慵懒,似是不在意齐雅韵刚刚说的话:“陪我下盘棋吧,好久没和郡主一起下过棋了。”
齐雅韵冷笑:“不要说得好像你很擅长下棋。”秦寻雪比不得秦家精心培养的秦静芷,属于琴棋画样样都通但样样不精通,薛姨娘只来得及教她阴谋算计,故而秦寻雪算不得多擅长下棋。
秦寻雪不理她:“我这些年略有长进,连王太傅都夸我进步神速。”
我觉得他是懒得应付你才乱说的。齐雅韵心中这么想,但却不敢让秦寻雪知晓,故只是跟在秦寻雪身后进了殿中,一边还在问她的打算:“你不生气吗?大周的质子妄图干涉你的计划,你不应该刁难他吗?”
秦寻雪察觉到齐雅韵话语中的调侃之意,并未停留,领着人走到靠窗的棋盘旁,坐在了黑子一侧。
“哦?雅韵郡主还惦记着哀家的事?就是不知道郡主如今是否,还惦记着云夏呢?”
齐雅韵一僵,嘴硬:“谁惦记云夏?反正不会是我。跟你有关的人和事都不值得我惦记。”
秦寻雪闷闷地笑了笑:“哦,我还以为郡主一见薛郎误终身呢。”
齐雅韵黑脸,咬牙:“你闭嘴。”
齐雅韵多年前确实爱慕薛云夏,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笑起来却很明媚的薛家子。薛家人都有一副好皮囊,薛云夏也不例外,情窦初开的少女娇纵蛮横,打遍京中无敌手,却输给了闺中好友的小暗卫,也是好友的兄长。
点到为止的比试,那人嘴上说着告罪,眼里却满是狡黠,出手狠辣,求生本能锻炼出的体魄自然和她这种贵族不一样,不过十招,齐雅韵便匆匆落败,不仅输了比试,还输了心。
甚至跑秦府的次数耶多了起来,齐雅韵说着找秦寻雪,眼神却不由自主落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妄图找到隐藏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的薛云夏,还对秦寻雪说出了“一见薛郎误终身”这种话。秦寻雪一脸冷漠,甚至有心情呵呵一笑,笃定她不过是见色起意。
……结果齐雅韵还真的喜欢了薛云夏好多好多年,直到薛云夏作为大齐秦太后的黑骑卫而死,直到宫中多出一位面容白皙英俊的云夏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