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坊抬手想擦去我脸上的泪,却手停在半空,而后诧异的在自己脸颊上擦了一下,看着手背上的泪:“我竟然流泪了....”
我抬眸看着他,满心的失落。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纪坊,不是凤云鹤。”纪坊冷然说道:“我怎么也没猜到赫澜阁是凤云鹤创建的。”他说着一拳击在地上,地砖随之崩裂,砖屑四溅。
“当年皇伊楼被夙歌活捉后,我与母亲与兄妹极力逃脱追捕,是赫澜阁私下收容接纳了我们,为此,我感恩戴德,虽然未保护的了母亲与兄妹被朝中的隐卫追杀,但一直记挂着赫澜阁的相救之恩。然而....”
“然而你却恩将仇报,间接害死了他!”我凛然说道。
“不...他为何要救我?!”纪坊眼中因愤怒充满了红血丝。
“凭你是他的表弟,也凭你与他相貌相仿。”我毫不留情的揭穿这一切。
“但是我们是敌人!他中毒与皇伊楼有关,他还出手救我,他是不是傻?!”纪坊恶狠狠的抓住我的肩膀,嘶吼。
我努力挣开他,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纪坊嘴角溢出血,滴滴落在衣衫上,疯狂的眼神却逐渐平静下来。
“他连我这个让他薄命的,不肯救他的人都全心相待,又怎么会与你计较那些本就不是你做的事。”我扶着太师椅,缓缓起身。
我按住桌案边沿的一个突起,哒的一声,桌案下的暗格应声弹出。
里面是一封信,与一枚印章,上面雕刻着赫澜阁的标志,我一一拿起,贴身收好。
“走吧,他已经去了。此生,不管是否亏欠和遗憾,终究难以弥补....”我深吸一口气,今后,我要替他好好活着....带着云鹤的梦想,潇洒肆意,不再被任何事与人所约束。
我自暗室走出,静静的看着墙上的那副竹马青梅,多少的往事,多少的纠缠与不舍,终究要放开,放下。
手指触摸那画中的小小少年,而后轻轻一点,云鹤,此后余生,我这只米虫要学你做那只闲云野鹤,看透人世,不惧生死。
我随继转身不再迟疑的离开。
黄昏时分,直到回到花满楼,纪坊都心有所思,神色晦暗不明。
进门后,纪小暖便如往常一般扑向他,随即便惊呼:“哥哥,你身上怎么有血?你脸怎么肿了?!”
后院的仆从与伺候姐儿的丫鬟听后,都纷纷惊诧的偷偷投来好奇的目光。
随即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我,表情各异。
我心中叹气,估计是要被人脑补成某人非礼不成反被扇了耳光吧。
但大体也没错,对吧?!
我将手中一直拿着的冰糖葫芦递给纪小暖。
纪小暖愤恨的瞪了我一眼,抬手便扫落在地,冷冷的说:“我不要你这假惺惺的讨好!”
讨好?我用得着讨好你个小丫头吗?
我淡漠的转身就向自己房中走,在这住着真是不痛快。
“站住。”身后的纪坊开口。
我身形微顿,但还是大步向前走。
纪坊却飞跃而来,挡在我身前:“你如今是我花满楼的姐儿,我没让你走,你哪里也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