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回殊师利刘姥姥讲了那几个故事,别人还罢了,就把那宝玉迷得失了本性,即刻就派了焙茗要去找到了那“茗玉”小姐姐,好去亲近一番。
自然,这“茗玉”,
不是那么好找到的。
于是宝玉被贾母叫了去,一起商议着如何还了史湘云的席。
那善财童子也随了刘姥姥,和众人进了荣国府,这善财童子什么没见过,这会子也变了板儿,觉得什么都是那新鲜的。就把那小时候的调皮捣蛋的本事,尽数拿出来,哄着大家乐子。
那善财童子只见那荣国府里,从老太太到那些下人,都忙起来,宝玉说都是自己人,又刚吃了大闸蟹,不必再大张旗鼓地做了,不如捡平日里爱吃的几样,也不要按桌席,去一本正经坐了。每人眼前摆一张高几,岂不别致,也就是了。余下的钱,老祖宗就打赏了史妹妹,带了去也好出了嫁后手头也宽裕着,岂不更好,如此就是个大造化了。
那贾母是最爱听宝玉话的,这会子也觉得宝玉的话很有道理。就吩咐了人去准备。连那明儿的早饭,也一并摆在园子里吃。也见这老太太,多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一夕无话。
那刘姥姥和板儿却被安排了凤姐儿的四个丫鬟随着,住在了荣国府内,凤姐儿的旁边,挨着三春住所的那处原来薛姨妈刚来贾府住过的、那东北角上的梨香院旧址。
才一住定,那观世音菩萨化身的丫鬟,就进来了。殊师利见观世音菩萨到了。赶紧起身施礼。观世音菩萨笑着说道:
“姐姐好兴致,那些人可还使得?”
殊师利笑着回道:
“妹妹好!使得使得,都是有福报的。只那宝玉,还是那么死性不改,倒也是由痴见性,和那别的自是不同。你携了他入了这红尘,又让愚姐来点化他。也未必能成啊!”
那善财童子这时就过来,见过了师父观世音菩萨,又听观音菩萨接着对殊师利说道:
“他本就是块石头,自然是难开化的。只是小妹安排了神瑛侍者带了他,本想着在这红尘里染着了这十几年,总得了些人气了,没想到还是这样顽固不化。”
善财童子只听那殊师利接着说道:
“那神瑛侍者日日去浇了那绛珠草,可见也是个痴的。两个愚痴的,是那滴水不进得架势。要让这一对活宝开化,愚姐也犯了难了。”
善财在一边只见师父观世音菩萨就有些急了,问道:
“这如何是好?”
善财只听那殊师利缓缓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只怕是那绛珠草了了,这顽石才能悟了。”
善财又见那师父观世音菩萨闻言大喜,就对殊师利说道:
“还是姐姐有办法,只是那绛珠草也是个嗔心甚盛的。一时如何去开解,倒也犯了难了!”
只听那殊师利刘姥姥笑着说:
“你这个操劳命,也是罢了。眼见你那个小徒弟妙玉,都快把那个绛珠草度脱了罢。”
善财只见师父观世音菩萨闻言更见喜悦之色,原来无意中收留的记名弟子妙玉,也派上了大用场。就赶紧对殊师利说道:
“姐姐不说我倒忘了她俩也还有些缘分。只是那妙玉自己还是个没彻悟的,还须姐姐好事做到底,顺路也去点化了她罢。”
这善财在一旁,一会看了殊师利刘姥姥,一会看了观世音小丫鬟。一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只是自那五十三历从佛子普贤菩萨那里出来后,眼见又长了不少见识了。
说话间已是子时,那观世音告辞了殊姐姐出来,也不去栊翠庵打扰,就去了山后那幽尼庵,传了话给那妙可,明日一起见了殊师利,就也歇了。
话说第二天一早,这日天气晴朗,真是个秋高气爽难得的好天气。
那王熙凤、李纨等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那王熙凤的小丫头丰儿,带了刘姥姥和板儿用过早饭,就到了大观园里来,投了大奶奶李纨这里。
那殊师利刘姥姥,见李纨也是个知达礼的,就多了一份好感。这大奶奶比那二奶奶,命要好不少。虽说丈夫早死,守在这园子里是个活寡。可女人有了孩子,精神若是收在孩子身上,倒也不甚难过。
殊师利从李纨的气色上,就知道这李宫裁是个安分守己的本分人。可这样的人。偏偏嫁了个不安分的,早死了。
按贤弟地藏王菩萨的说法,早死的人,不是父母作孽,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有因果在那的。于是就有传说,说那贾珠也并不是个好的。
刘姥姥本就是个活络的,那殊师利可不是个八婆。下次遇到地藏王,好歹问他一声,这贾珠那么早,怎么就死了呢?
那善财板儿可不管那么多,就随了殊师利,跟着李纨到了大观楼下,叫人去缀锦阁搬桌椅,叫刘姥姥和板儿也上去瞧瞧这大观园。又让小厮去传令,撑出两只画船来备着。那善财上去看了,也不过如此。甚至与那些真有的人家比起来,还有些寒酸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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