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大门,只见两三道人影正站在铁门外,为首的挥了挥手,笑得狭促。
“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他的嗓音很冷,表情也不太好,但这几个人都看惯了,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小赵忙道:“苟律说,怕您闷出毛病来,想给您一个惊喜。”
“邹律,这些是新到的法院,我正好给您带过来了。”张新民一本正经地汇报,悄悄把左手拎着的一箱啤酒往身后藏。
放在以前,邹言会默许甚至配合这些小玩笑,可此时此刻,完全没有心情。
他接过那叠邮件:“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待会儿我就要出门。”
“这么巧?”苟子鑫眨了眨眼,追问道,“你要去哪办事啊?再说了,不管你办什么事,晚饭你总得吃吧?我不信你今晚有局。”
“那你们是打算,在这边等到我回来?”
邹言不动声色地抛出反问,果然得到几道犹豫的眼神,他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这样,你们先回律所,晚上再聚。”
“我跟着你。”苟子鑫抬手搭上他的肩膀,“都这个点了,你要跑的,无非就是那几个老地方,正好我也有些件要拿,让小赵他们先回,我搭你个顺风车。”
“不是发誓,从此以后都不坐我的车了?”
“嗐,那是特殊情况嘛,其实当时我情感上非常理解,就是身体上实在吃不消。”
苟少到现在都记得,那晚好友正刷着手机,不知看到什么,突然就下楼直奔停车场,一路飞飙,这才及时救下姜海吟。
幸好后面那段路比较偏僻,加上的确算是个大案子,得到交通大队的通融,否则三本驾照的分估计都不够扣,律所还得另聘个司机,供邹主任余生使用。
大家聊了一阵,最后敲定了计划。
邹言快速拿上公包和大衣,回到客厅时,却见苟子鑫已经领着两人上了二楼,正在兴致勃勃地介绍墙壁面板上的各种按钮。
他心一紧,快步追上,克制着并没有立即过去。
“是不是很有意思?我也觉得,可惜啊,就是太远了,要是带个女伴过来,路上浪费的时间还不得把我急死,嘿嘿……所以啊,这栋房子就一直闲置着,也不知道你们邹主任起了什么雅兴,突然看上了。”
苟子鑫侃侃而谈完毕,一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好友,笑着道:“这么快,我还想带他们四处转转的,来都来了。”
“嗯,你们随意。”
小赵和张新民对视一眼,兴奋表示再逛五分钟就走,苟少推荐他们去阁楼欣赏风景,自己则靠向墙壁,点了一支烟,眼睛左瞟右看,落在了旁边那两扇雕花大门上。
他叼着烟,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把手,被一把按住。
“里面,是再次无端消失的小姜?”
“嗯。”
“你这是知法犯法啊。”
“对。”
苟子鑫深吸了口烟,眯了眯眼,转头看向好友,脸色十分凝重:“我爸说,邹老爷子估计差不多了,你那个妈应该已经开始布局,这事如果被她知道了,你的律师生涯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嗯,知道也无妨。”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苟子鑫收回手,擦肩而过时笑了笑:“无论你做什么,兄弟都支持。”
“哪怕我犯罪?”
“邹言,你是人,你和他们不一样。”
车辆驶离别墅时,苟子鑫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上瞥了眼。
透过隐私玻璃,依稀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一边在心里默默叹息,那姑娘到底造了什么孽,一边低头给某个小鬼发消息:【搞定】
楼下有个小孩儿。
姜海吟托着腮,观察了半天,对方没有离开的迹象。
刚刚来过一批人,跟那个邹律很熟悉的样子,她拿不定是敌是友,没敢出声。
至于这个……
突然,她看到那孩子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卷救生绳,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另一头扣住水管,三下五除二,就这么攀了上来。
叩叩。
他很有礼貌地单手敲了敲玻璃,小脸绷得紧紧地。
姜海吟简直吓坏了,连忙拉开条宽缝,将人拖拽进来,脱口吼道:“你不要命了啊!”
小男孩愣了下,没说话,过了一小会儿,有些不自在地踢了踢脚边的绳子:“国外有这门训练课程,比二楼还高的地方,我等级是a+。”
这事她倒是听说过,但听说和亲眼见总归是两码事,关键对方还只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