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幼青心中有话,却又不好当着众人说,免得寨子里面人心惶惶。
一直等人都散尽了,这才说道:“这开垦荒地的事情……还是暂且缓一缓吧,此事没有那么容易。”
“不瞒你说,为了下山开地,我们与周边几个汉人庄子多次械斗,直到现在受伤的人还没有痊愈。”
“周围刘家庄,王家堡,南洼镇这几个地方的宗族联合起来,声称周边土地都有了主人。”
李阳作为地方官,对土地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便笑着说道:“哪有此事,土地归属在官方都有造册的。”
“明日我陪你去衙门,只需要看账册,便知道哪片荒地可以开垦,官府一定会做主的。”
别看这个知识好像是稀松平常,但平头老百姓却哪里懂得,苗幼青不由得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真的吗?可我们这些当地土著不受官府待见,每次去衙门都没人搭理,那些官老爷能帮着查看账册?”
李阳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道:“忘了告诉你,不光是盐务衙门,在当地的县城我也是朋友遍天下。”
“什么牛二,马三,宋五……这些人见了我都是毕恭毕敬,让他们干啥就得干啥的。”
苗幼青可是吓了一大跳,这几个名字还真听说过,据说都是朝廷派来钦差的随从。
尤其那个牛二据说是正经的县令,长得犹如凶神恶煞,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没想到连这种人都能攀上交情。
苗幼青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些人我听阿爹说过,说是为官清廉,前几日上山要抓人,不就是他们几个吗?”
“都说相由心生,这些人长得犹如地方上的泼皮,还更有几分凶相,你连他们都认识?”
“放心,不但认识,我往那一站,他们还得管我叫秀才爷呢。”李阳调侃着说道。
“以前我叔父的商队曾经路过北方县城,与他们有一面之缘。这些人长得虽然凶,可本质上却是好人。”
“明天咱就下山,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这人脉有多靠谱了。”
苗幼青是将信将疑,可心里却充满了期待,当天晚上命人送来了好酒好菜,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在寨子里也不再限制行动,李阳不管走到哪里,那些土人都毕恭毕敬地行礼,将其当成了大恩人一样。
到了次日,李阳和苗幼青把昨天拉车的马各自取了一匹,也没带其他随从,便下山直奔县衙。
这里原来是陆松的辖区,这个贪官已死,现在是牛二在此主持大局。
这位牛二爷又穿上了县令的官服,正和几个结拜兄弟有说有笑。
现在李阳的下落也知道了,五县之乱也平定了,众人心里都颇为安定,这老毛病又有点发作。
平时李阳在的时候,自然是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是现在天高皇帝远,李阳在寨子调节当地土著与汉人的纷争,衙门里再也没有管束这帮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