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英范不相信,看完信,又去翻看日记本。
【范儿发烧了,怎么会呢?他的身体一向硬朗,还好我守了一夜总算烧退,可千万不能耽误范儿成为画家呀!】
【范儿这小子,真是太过分了,一点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阿宴可是他亲侄子,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唉,还好阿宴没追究。】
泪水一颗接一颗砸落,晕染了笔记本上钢笔的字迹。
薄英范发了疯一般想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他起身砸门,“让我出去,我要见薄宴礼,我要见薄宴礼!”
无人应答,薄英范失魂落魄回到桌前。
想起最后一次见薄老爷子,即便他刺杀薄宴礼已经证据确凿,他也只是沉声开口。
“去国外吧,别再回来了。”
记忆里无数的细节逐渐在眼前清晰。
“范儿,快来吃,你最爱的松鼠鳜鱼!”
“不想去这个学校,那就不去了。”
“不想商业联姻,那什么时候找到心爱的女孩……”
泪水模糊了视线,薄英范浑身哆嗦着唇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是我错了……”
与此同时。
“什么?薄英范要见我?”
沈瑶秀美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难不成是薄英范得知沈家出了意外,担心自己不能离开看守所吗?
可他哪里有渠道能知道外界消息?
一个名字在唇边盘旋,沈瑶眸色黯淡,薄宴礼,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对面再次传来警员公事公办的声音,“是的,沈小姐,请您尽快来一趟,犯人现在情绪状态很差。”
情绪状态很差?
他受什么刺激了?
沈瑶心中的猜想愈发笃定,“具体是怎么回事?他见了什么人吗?”
她的语气柔和,听不出任何不对劲,与正常的关心如出一辙。
通知她的人是一名年轻的小警员,对此没有任何防备,翻看记录后,认真答道:“昨天有一名姓薄的先生来探望过,还带了东西。”
姓薄?
跟薄英范扯得上关系的,除了薄宴礼还能有谁?
沈瑶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仍旧维持着沈家大小姐的体面,“好的,我尽快过来。”
挂断电话,再好的教养也随着理智崩塌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气急败坏摔了手边的化妆镜。
似乎这样就能宣泄无处安放的怒意。
沈瑶迅速整理好情绪,换了衣服,化了淡妆离开沈家。
早上她正准备去沈氏协助沈父一起收拾烂摊子,不料竟然接到看守所来电,说是薄英范吵着闹着要见她。
无非就是薄宴礼掐灭了他出去的最后一线希望而已,至于吗?
反正股权转让他已经签了字,哪怕是薄英范把天给翻过来,也绝无可能归还!
思索着,沈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片刻后,看守所。
沈瑶停好车刚走进去,立即有人朝前带路。
进入探视的小屋子,一眼瞧见满脸颓然,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盯着她的薄英范。
沈瑶心里一紧,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
“薄英范,你……”
看清对面男人的模样,饶是沈瑶再怎么见多识广,也不由被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