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来之后便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可她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还没到百日,就接连生了好几场重病。先皇当时也是勒令御医们必须治好她,也寻了很多民间的名医。只可惜好不容易熬过了半岁,一场风寒,到底是要了这个本来就胎里不足的孩子的命。”
沈京墨又轻声一笑:“听说当时太后也是一蹶不振,差点就跟自己的女儿去了。也是后来怀上了陛下,她才算是有个寄托。”
楚清荷还没有当过母亲,无法设设身处地地去想失去孩子会有多痛苦。但显而易见的,太后为自己这个女儿准备的东西近五十年都好好保存着,可见她的在意。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天偏偏又把这东西交给她了呢?
紫檀木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平安镯,各种款式、质地都有,看大小数量,怕不是从孩子三岁到十五岁的平安镯都准备好了。
楚清荷冲着沈京墨挑了挑眉:“你说这个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沈京墨半开玩笑:“催生?”
楚清荷撇撇嘴:“我又不是她儿媳妇、孙媳妇,她对我催哪门子生?更何况刚刚你都说了,你这身体情况不适合在近期生孩子,她怎么可能还催生?”
沈京墨沉默了。
楚清荷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猜到了什么,顿时有些好奇:“你想到了什么?跟我说说呗!”
沈京墨却是摇了摇头:“的确想到了一些事情,但现在还不确定,等我调查清楚了再跟你说。”
楚清荷往马车上一瘫:“行吧!”
只不过沈京墨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心里的猜想调查清楚。南蕊郡主就再次登门了。
其实在楚清荷被封为县主之后,她就想上门来找庄心蕊上眼药,顺便让庄心蕊早点说服沈京墨,让他娶她为平妻。
毕竟楚清荷都已经是县主了,休妻大概率是不行的了,南蕊郡主认为最好的结果就是做平妻。
只不过她的想法被她奶娘劝住了,
毕竟楚清荷刚得了封赏,这个时候南蕊郡主去靖安侯府,那不是把脸送上去给情敌打吗?
因此南蕊郡主忍气吞声了好几天,可今天听说太后居然召见了楚清荷,还赏赐了东西,皇后和云妃、颖妃也送了自己贴身的物件,南蕊郡主是彻底坐不住了,立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来了靖安侯府。
招待他的仍然是庄心蕊,只是南蕊郡主敏锐地察觉,跟上次比起来,这一次庄心蕊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变,甚至她提出想要见见沈京墨,庄心蕊都推三阻四的找借口。
这就让南蕊郡主的心里很气了。
区区一个县主而已,庄心蕊只有改变主意了?她可是堂堂郡主!身份地位,哪一个不比一个县主高?
不过明面上,南蕊郡主还是努力地表现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侯夫人,既然京墨哥哥身体不适在修养,那云灵县主无事儿的话,我可以去拜会一下她吗?”
庄心蕊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正要拒绝,南蕊郡主便又开口:“侯夫人,我一年才能回京城一趟,朋友本就不多。听说云灵县主秀外慧中,又是个有福气的人,我真的很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
庄心蕊眉头皱了皱:“可是清荷她……”
南蕊郡主又抢先开口:“就算云灵县主不愿意和我交好,我也总归得亲自去问问才会死心。”
她满脸期待地看着庄心蕊,顿时把庄心蕊想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既然如此,那我陪你去竹珩苑吧!”
庄心蕊的心里也有些不爽。
她当然知道南蕊郡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沈京墨自己都说了,他不会纳妾,只会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她现在的儿媳妇。
而现在,她的儿媳妇是天上的仙女,别说一个南蕊郡主了,就算是宫里的公主她都不换。
没想到南蕊郡主却又开口:“侯夫人,我知道竹珩苑在哪儿,我自己去就行,不劳侯夫人亲自带路。”
她的语气又变得娇滴滴的:“侯夫人是长辈,哪有给我这个晚辈带路的道理。”
庄心蕊倒是微微笑了笑:“这不是墨儿这两天身子骨又虚弱下来了吗?我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他。”
这下换南蕊郡主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也就只好跟着庄心蕊一起往竹珩苑的方向走去。
她们还在半路上,沈京墨和楚清荷就得到了消息。
楚清荷斜眼看着沈京墨:“南蕊郡主虽然说是来找我,实际上还不是来找你的!这是你的烂桃花,你自己负责解决,我可没那精神帮你处理这些事情。”
沈京墨也有些无奈:“我娘怎么没把人拦住?”
楚清荷耸了耸肩:“好歹也是一个郡主,又是上门的贵客,侯夫人自然是束手束脚。”
“你得跟着我叫娘。”沈京墨特意强调了一句。
楚清荷翻了个白眼:“是是是,知道了!反正我不管了。”
她说着就要到偏院去,沈京墨却一把抓住了她:“人家都说了来找你的,你总不能当真避而不见,传出去对你不好。”
他的表情又郑重的几分:“不过你放心,待会儿她若是有什么不当的言行举止,你也别怕她,该怎么怼就怎么怼。”
楚清荷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一来这是封建社会,到底还是跟现在不一样;二来,她如果躲了,岂不是有认输的嫌疑?还有种拱手把孩子他爹让给对方的感觉,那南蕊郡主只怕还会以为她怕了她呢!
想到这里,楚清荷也就气定神闲,悠然地坐在沈京墨身边喝茶。
沈京墨又坐到了他的轮椅上,准备共同对敌。
没一会儿,庄心蕊就带着南蕊郡主来了。
南蕊郡主看见沈京墨,眼睛先是亮了亮,随后又是满脸的心疼:“京墨哥哥,南蕊听说你都已经能够自行行走了,怎么又坐上轮椅了?”
沈京墨的语气很是平淡:“兴许是昨日世子妃夜里做了噩梦,我哄了她一夜,所以稍感风寒。不过我素来身体弱,身上没有力气,也就不想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