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心蕊笑吟吟地看着沈侯爷:“侯爷,看来清荷果然是带福气的,她才刚嫁过来,媛妹妹就从清心观回来了……想来侯爷也很高兴吧!”
沈侯爷勉强扯出一个笑:“那是自然。”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沈侯爷心里已经都骂开了。
毕竟侯府当初差点都揭不开锅了,如果不是陈夫人那笔嫁妆,沈侯爷就要成为大虞朝的笑柄了。
也正因为如此,陈夫人在侯府的地位仅次于沈侯爷,有时候连庄心蕊的面子都不给。
也正因为如此,沈云礼才能这样嚣张跋扈。
楚清荷虽然闷不做声,但这会已经把侯府所有人的关系都理清了。
沈侯爷不敢得罪陈夫人,陈夫人为了自己儿子,对沈侯爷也保持了表面上的尊重。
庄心蕊打心底里自然是无法容忍陈夫人跟她平起平坐的,奈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至于柳媚,先不说她之前跟那个什么御医眉来眼去的,她在进门不到半年就能逼得陈夫人去清心观,也的确是有一些手段的。
只是……
楚清荷扫了一眼陈夫人。
沈侯爷现在正陪着笑脸让陈夫人坐在自己下首,而陈夫人满脸漠然,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
楚清荷在心里轻哼了一声。
陈夫人就真的是因为吃柳媚的醋才去清心观的吗?看起来不像啊……
就在楚清荷思索的时候,沈侯爷又板着脸开口:“楚清荷,还不快给长辈们敬茶?”
楚清荷回过神来,又是嫣然一笑:“好的呢!”
这次准备茶水的不是陈夫人的那个婆子,而是侯府的丫鬟,因此茶水也只是微烫。
这让楚清荷有些遗憾。
她还想着趁机泼陈夫人身上呢!
按照规矩,楚清荷先给沈侯爷敬了茶,又给庄心蕊敬了茶,最后才轮到陈夫人。
前面都还好好的,但是陈夫人既然是特地回来为难楚清荷的,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呢?因此当楚清荷敬茶的时候,陈夫人就慢条斯理地发问了。
“楚家小姐既然嫁进了我们侯府,自然是要知道我们侯府的规矩的,”陈夫人低垂着眉眼,完全没楚清荷放在眼里,“你自小没有娘抚养,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就好好教教你侯府的规矩。”
陈夫人又侧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婆子:“尤婆婆,把戒尺拿来。”
楚清荷的眼睛一眯,本来半弯着的腿直接站直了。
陈夫人立刻找准了机会:“给长辈敬茶,谁允许你站直的?”
她话音一落,那个婆子就挥舞着戒尺直接抽在了楚清荷的腿弯上。
楚清荷哪能惯她这个脾气,手里的茶连茶水带杯子,直接砸到了那婆子的脸上。
“真是对不住啊,突然被打了,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就不小心扔出去了,”楚清荷一脸的无辜,“不过里面不是刚刚陈夫人泼我脸的那种滚烫的茶水,这位尤婆婆应该没什么事吧?”
尤婆婆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上的茶水,一看手心有红色的东西,才发现自己被砸出了鼻血,顿时气得全身发抖。
“夫人,这蹄子她、她……”
“好啊!你这婆子!到底懂不懂规矩!”楚清荷抬脚就一脚踹在了尤婆婆的心窝上,“我再怎么说也是沈京墨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你一个下人,居然敢如此这般称呼了!”
为了防止这老妖婆倚老卖老,楚清荷立刻拉庄心蕊下水。
“还有,就算陈夫人是侯爷平妻,那也不能直接称呼为‘夫人’,你这让侯夫人如何自处!”楚清荷一脸的义正词严,“平妻就是平妻,陈夫人就是陈夫人!我倒是想要问问你这婆子,管陈夫人叫夫人,是何居心,是不是期盼着夫人早日与侯爷和离,好把这侯府女主人的位置让给陈夫人?”
陈夫人的眉心一拧,尤婆婆也有些慌乱了,忙看着庄心蕊叫屈:“老奴没有这个意思,夫人您明鉴啊!”
楚清荷又是嫣然一笑:“不知道尤婆婆你叫的夫人是陈夫人,还是庄夫人啊?”
尤婆婆赶紧回答:“自然是庄夫人!”
楚清荷上去又是一脚:“好你个刁奴!庄夫人也是你喊的?夫人可是侯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你就算不叫夫人,也要叫一声侯夫人!”
她又阴测测地看着陈夫人:“陈夫人,您这刁奴这般没有规矩,平日里该不会是在你身边耳濡目染的吧!”
陈夫人的一张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好你个楚清荷!惯会胡搅蛮缠,就算尤婆婆一时口误,你半点不尊敬长辈,居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动手!来人,给我把这贱人……”
“她算个什么长辈!”楚清荷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个奴才,都想骑到主子头上了!看来侯府的规矩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毕竟陈夫人你不也是完全没把侯爷和夫人放在眼里吗?”
陈夫人已经再也无法忍耐,直接冷眼看着沈侯爷:“侯爷,这贱蹄子自始至终都这般胡言乱语,侯爷你若是不处置她,那就别怪我越俎代庖了!”
楚清荷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从出现就一直在越俎代庖吗?”她又冷冷一笑,“好呀,那陈夫人想要怎么处置我?我拭目以待。”
“来人,把这贱蹄子关到府上地牢!让几个婆子去教她规矩,什么时候她懂规矩了,再把她放出来!”陈夫人的表情又恢复了冷漠,“若是她一直这般桀骜不驯,侯爷还是早些让她与京墨和离才是,省得日后丢了侯府的脸面!”
沈侯爷的面皮颤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庄心蕊的脸色却是一沉:“不可!”
陈夫人冷冷地看了庄心蕊一眼:“姐姐有何高见?”
庄心蕊强忍心里的火气,淡淡一笑:“清荷还要给墨儿治病,自是不能把她关起来的。”
陈夫人立刻冷笑了起来:“姐姐也一把年纪了,怎么会被她给骗了?宫里的御医都没能治好京墨,你还真的相信她能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