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林香琴的解释,江郝氏心中大概有了数。但是林香琴的话她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于是思量了片刻再次开口,“大嫂,前段时间京中世家小姐被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那日左相府的赏荷宴,大嫂带着雅儿也去参加了……”江郝氏一边留意着林香琴的脸色,一边问道。
林香琴脸色如常,笑着看向江郝氏,“对,那天我带着雅儿也去了。那赏荷宴倒是十分有趣,非但如此还有个划船比赛,雅儿倒是玩的挺高兴的。”
江郝氏点头,“听说,雅儿那只船赢得了彩头?”
林香琴嘴角含笑,眼中幽光一闪,叹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江城离得这么远,你倒是什么都清楚。既然如此清楚,那何必还要问我?雅儿她们是赢得了彩头,后来被抓走的窦家的小姐,也是雅儿她们那条船上的,你还想问什么?”
“不,不是,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江郝氏说着又道,“我这不是担心大哥大嫂吗?”
“别了,你这担心我受用不起。”林香琴垂下眉眼。
这时,丫鬟们已经把早上都撤了下去,重新给上了新茶。刘婆婆给江郝氏斟了一杯放在她面前,恭敬道,“大夫人请用茶。这是夫人从京中带来的,是上次宫里赏下来的贡品。”
江郝氏忙道,“好!大嫂品味高雅,我却不精通此道了,便是再好的东西到了我这里,也难免会不识货。刚刚问的事,有些唐突,还望大嫂莫要见怪…其实大嫂也应知道,这些事都并非我本意,只是身为江城江家这边的女主人,有些事我也不得不……”
江郝氏叹了口气,一脸哀戚的说道,“老爷之前因为那修氏的事情,对我还是有些半搭不理的,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大嫂千万莫要怪我!”
林香琴看着她,叹了口气把那日左相府的事情又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又道,“这些事我也不好多猜,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后来,听说窦侍郎被问了渎职之罪…那些贼人全部都死在了大牢里。”
“不会是…左……”江郝氏有些呆呆的,林香琴说的确实比她听说的要更加详尽,很多事他们只是听了个大概,并不知道细节。再说,事情从京城传到了江城这边,添油加醋的自然会跟事实有所差别。
“慎言!”林香琴打断了江郝氏的话,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我这连日赶路,实在是有些疲乏,便不多留你了,改日上门拜见叔父。”
“那我跟公公说一声,大嫂,我就先告退了。”说完,江郝氏站起身对林香琴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江瑞的别院上了马车,江郝氏才低声对自己身边跟着的婆子说道,“婆婆觉得,那林氏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京中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婆子沉吟片刻方才回答,“夫人,这个老奴不敢猜测。但是左相府的事尚夫人应该不会说假话。”在她看来这种事林香琴也没有必要说假话,就算他们现在在江城知道的不是那么详尽,但是江城江家在京中也并非一点手段都没有,早晚也都是会知道的。
“不过,至于京中到底有没有出什么变故,老奴不好猜测。”那婆子说着垂下了眉眼,认真道,“老奴觉得,尚夫人应该不会单纯为了参加苏家五郎的亲事,而特意跑到江城来,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江郝氏点头,她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但林香琴说也是为了给江尔雅上族谱,这点也能说得过去。这些年,因为丢了这个女儿,林香琴几乎丢了半条命,可见她对这个孩子有多么看重!江瑞行商走南闯北的,不知道寻了多少个地方,显然也是为了这个幺妹。
江家是极为看重这个小女儿的,这点江郝氏心知肚明。
“你觉对不会是为了给江尔雅上族谱?”江郝氏反问道。
“老奴也不清楚,老奴只是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那婆子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道,“听闻尚大人对尚夫人极为看重,若只是因为苏家和雅儿小姐上族谱之事,尚大人怎么会轻易让尚夫人离京?”
“上族谱也并非要亲自来才行!就算是让瑞公子代劳,也未尝不可。京城到江城,就算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近十天的功夫……眼看着仲秋将近,老奴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老奴在江家待了大半辈子了,见过听过太多事,平日里大事小事上都有些多疑。江郝氏也是知道她这个毛病,但有时这婆子的多疑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总有那么几件事也全因她的多疑,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所以,听婆子说了这么多,江郝氏一时之间也有些犹疑。
她不知道林香琴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
“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在不管她是为何来到江城,我们都还有时间去查探清楚。既然消息已经放了出去,想必这些日子,我这位大嫂也不会清闲,至于她见不见那些人…”
江郝氏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她虽然开口闭口都是大嫂,但是这林香琴也仅仅只是她的一个堂嫂,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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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之前的打算,这会儿……”婆子说着又问道。
江郝氏叹口气,想了想摇头道,“先探听清楚再说吧。就算是我有这个意思,公公不同意那也没有办法。”江郝氏有个女儿,从小琴棋画诗词歌赋的娇养着,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嫁到京城去。
能嫁到林府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其他家族也是可以的。只要是家世相当,门当户对就好。当然,如果家世能再高一些,那自然是更好的。只是,这件事若是尚府从中阻拦,她的目的就达不到。
并且,江长青虽然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却从未表态要怎么样。单靠她一人之力,想要把女儿嫁到京城去,那是难以达成之事。
“老奴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收买一下别院的人,打听一下尚夫人身边之人。但愿一切没有变故,只是老奴多想了。夫人也知道,老奴有多疑的毛病……”那婆子恭敬的说着,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后路。
日后,若是此事出了什么差错,她也不能把自己搭了进去。
也许林香琴并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江瑞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她让人去打听林香琴的事,就已经犯了忌讳。
“我知道,无妨。打听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现在什么风声都没有,我们不能先把尚府给得罪了。江平在朝为官那么多年,是不会轻易看着江家覆灭的。不管那些人说的多么好听,终归我们跟尚府才是一脉同支,这个是无论如何改变不了的。”
“是,夫人!”婆子应了不再说话,马车彻底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