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小厮快步走进屋，躬身对顾染说道，“世子，元家那位公子今日进宫了。”
“进宫？”顾染眉毛一挑，“圣上召他进宫所为何事？”
“说是为了武州矿脉的事，圣上不是有意送一部分晶石到边关吗？这元公子应该就是为了押送晶石而回来的。至于圣上亲自召见，想来也是因为这几年他在军中屡立战功的缘故…”
顾染点头，“他什么时辰出宫的？”
“半个时辰前，去了…去了江家。”小厮低眉顺眼的说道。
顾染脸色一沉，心中有些不快。不过这丝不快马上就一闪而逝，人家要去哪里是人家的自由，他不可能管的了这个。他最关心的是，江家是什么态度。
“世子，奴才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不时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顾染点头，神色略松了松。思忖再三，顾染还是决定要去江家看看，开口对小厮说道，“去备点东西，本世子亲自去趟尚府。”
“这个…世子，这个时辰去，这是不是太……”
“无妨。去准备吧，我去见见江大人。”顾染想了想说道，“关于前些日子死士之事，江家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本世子去探探口风，也是说得过去的。”
小厮无奈，只得转身马上去准备东西。
半个时辰后，顾染就到了江家。
依然是在前院花厅，江平和江煜刚下朝进了家门没多久。
“江大人！”顾染抱拳说道。
“世子，请！”江平说着笑道，“不知世子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关于前些日子雅儿遇险之事，大人准备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吗？”顾染轻声说道，“我这里找到一点线索…”
“哦？不知世子有何线索？”江平引着顾染落座，开口问道。江煜也在一旁坐下，侧耳倾听顾染说话，他很好奇顾染到底找到了什么线索，这件案子关键人物都已经死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
这种情况下，顾染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顾染轻咳两声，说道，“方羽在宫外，可是有一个亲侄女。”
“当真？”江平一挑眉，沉声问道，“不过，她人在宫外，是否知道宫中的一些事情？”
顾染直接说道，“人在我手里。据她所说，方羽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为二皇子收服，不过她也料想到了二皇子把她当做弃子，所以就没有接方柔进宫。本来，她是打算接方柔进宫的。”
“竟有此事？那这方柔手里可有什么证据？”江平皱眉问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今日顾染突然上门告诉他，仅仅只是为了示好吗？江平心中有些犯嘀咕，看着顾染的眼神也更加神秘莫测。
“有！”顾染毫不迟疑的说着，靠近江平压低了声音……
顾染说完，江家父子俩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如果事情属实的话，凭借这一点，再加上石梁矿脉那边出的事，那二皇子很有可能要凉凉。圣上允许儿子们去争，但是却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这两件事上动手。
“世子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吗？”江煜问道。
顾染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江大人觉得这个消息怎么用最为合理？”
江平摇头，拱手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想必世子心中已经有了成算。下官不敢妄加揣测。”在江平看来，顾染十有八九是会把这个消息递给太子，反正是绝对不可能直接告知京兆尹。
至于为什么会来江家告诉他，除了卖一个好之外，江平暂时还没有想到其他可能性。顾染对女儿有些心思，这点江平心中是一清二楚的。安王也有意想要跟江家结亲，但江平却不想早早定下什么。
“我打算…”顾染说着，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随后又道，“此事不管如何安排，江家都已经不可能远离纠葛，所以江大人还是早做准备为妙！那位京中这边失手，会不会在武州那边动手不好说…”
“还有，本世子听说，此次押运晶石去边城的，是元家的那位…他如今可是在江三公子旗下，若是出了事情…”顾染隐晦的提醒了一句。
江家父子闻言，也不再多做试探，把早已商量好的计划和盘托出，跟顾染谋划了好一会儿，顾染才从江家离开。
父子两人把顾染送到门口，这才转身回了房。
“父亲，你说世子是不是早就是太子的人了？”父子俩一进房，江煜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江平摇头，“非也！世子是圣上的人。”江煜面色惊讶，面有疑惑，“可这件事明显是对太子有益。”
“二皇子只是太子的磨刀石，圣上身体大不如前，不想等了。”江平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另一位…可能就是他了！”
“怎么可能？”江煜震惊不已！
顾染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是跟大哥一样成为巡察使？更何况，大哥能拿到这个身份，是因为他常年离京，而顾染可是一直都在京城的…
“皇家的情报网，比你想象的要厉害的多，身为巡察使也未必非要离京。再说，不是还有你大哥常年在外收集消息吗？这些消息最后汇聚到哪里？还有，你以为安王这么多年不偏不倚，这背后……”
说着，江平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儿子叮嘱道，“瞧着吧！咱们这位圣上可是个心有沟壑的主儿，要不是因为身体不太好，早些年就御驾亲征了…边城的版图也能再扩一扩，只可惜啊！”
江平惋惜的叹了一声，命运弄人。
江煜点头，“可上朝之时，圣上精神看着还不错…”
江平摇头，“强弩之末了。所以，二皇子才会急眼。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太子，或者是安王府，都比咱们这些外臣要更清楚圣上的身体，明白吗？”
江煜应道，“父亲，这么说，今年…新皇就要登基了…”
“十有八九！”江平叹口气，说道。
之前，大家都以为圣上怎么也能再多熬个一年半载的，但是照眼下的情况来看，还真是未必。不然，二皇子何必这般狗急跳墙，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了江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