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当真出去找人了。
这下楚轩倒是傻眼了,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岳氏。
岳氏的手指都抠紧了:“大小姐,这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
“有吗?”楚清荷的语气很是淡定,“我堂堂靖安侯府的世子妃,陛下亲封的云灵县主,在自己家里被自己的庶弟肆意嘲讽,真当我跟之前一样没脾气的吗?我不过是给他换一个教养的人,还没有直接惩罚他,你就说我是小题大做,我难道不是为了轩好吗?还是说,你希望我在此之上再惩罚惩罚轩?”
她说得很是理直气壮,完全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楚轩也是气恼不已,到底是年纪小,顿时也顾不得之前楚望亭的叮嘱直接跳脚了:“楚清荷你别得意!你不要以为父亲他如今捧着你就是因为怕你!如果你不是云灵县主,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你怕不是忘了你在楚家的时候活得跟条狗一样……”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惊惧的岳氏直接捂住了嘴巴。
楚清荷没有生气,她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笑出了声:“楚轩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知道得这么多,还能说出我活得跟狗一样……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呢?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楚清荷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岳氏的身上:“应该就是你吧,岳姨娘!”
岳氏浑身抖如筛糠:“大、大小姐,我、我没有……”
楚清荷却只是目光怜悯地看着被捂住了嘴巴还在挣扎着的楚轩:“我们楚家的孩子,怎么都不能毁在岳姨娘你的手里。”
岳氏的心里顿时一片冰寒!
她终于懂了,楚清荷今天过来就是来找茬的?故意激怒楚轩,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母子分离?
她好狠毒!自己没有娘,也见不得别人有亲娘疼爱!
岳氏现在就特别期待楚望亭赶紧来,这样就能为他们母子做主!
楚望亭果然很快就赶来了。
雪松就在院子门口等着,一见到楚望亭,立刻就斥责了他一番,说他不会教导儿子,才让楚轩小小年纪就这般无状,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祸事。
楚望亭被他训得心头火起,毕竟雪松一个下人,而他虽然是白身,可是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名医,如今却被一个下人这般训斥……
楚望亭本就爱面子,可是这事又似乎是楚轩先惹出来的,楚望亭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毕竟楚清荷再怎么样也是个有食邑有封号有品阶的县主,整个楚家加一起都得罪不起她,更何况她还有个已经重新得宠的侯府夫家呢?
雪松倒是很有分寸的,跟着楚望亭回了楚轩的屋子,见到楚清荷之后,他就非常自然地结束了嘴里的斥责,把战场交给了楚清荷。
楚清荷也非常给力,在他话音刚落,楚望亭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就微笑着看着自己这位血缘关系上的父亲:“楚轩说我比狗都不如,这话是岳姨娘教他的,还是楚煜或者楚清萝教他的?亦或者,干脆就是父亲你在他面前说过的呢?”
楚望亭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我们怎么可能会在轩面前说这样的话,定然是那些下人在轩面前胡说八道……”
“哦?居然还能有下人能在轩的面前说这样的话?”楚清荷的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看来的确是岳姨娘不会管教孩子啊!父亲你真的还要把轩留在岳姨娘的身边吗?”
楚望亭本来就已经决定对楚清荷下手了,甚至都不愿意空口承诺一下:“清荷,你既然已经嫁出去了,楚家的事情也不劳你费心了!”
楚望亭的话一下子就让楚清荷知道他的态度已经变了,看来之前她公然打脸楚煜的事情着实是让楚望亭有些破防了。
“我管不管楚家的事情不重要,”楚清荷抬手虚指着楚轩,“只是楚轩这样侮辱我,本来打算放过他的,既然父亲觉得我不该管楚家的事情,那么就按照靖安侯府的规矩来办吧!”
楚清荷的表情越发冷淡:“雪松。”
雪松立刻上前,一把把楚轩从岳氏的身后扯了出来,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直接两指头过去。
楚轩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岳氏尖叫了一声,慌忙过去接住了楚轩软下来的身体。
楚望亭也是脸色铁青:“放肆!你一个下人,竟然敢对轩出手!”
楚清荷只是轻笑了一声:“出手了又如何?他这般侮辱我,难不成还要忍下去?还是说,父亲觉得应该让我亲自出手教训他?”
楚清荷看了一眼自己白嫩的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可没有雪松那么有分寸,若是把人打坏了,父亲只怕是会更心疼呢!”
岳氏已经哭着喊着让楚望亭去给楚轩治伤了。
雪松的语气也很是淡定:“楚神医放心,我不过是点了楚轩的学位,他会昏迷三日,三日后会浑身酸痛,半个月之后自然会慢慢恢复……若不是看在他只是个八岁稚子的份上,这惩罚不会这么轻松。”
楚清荷默默地给雪松竖了个大拇指。
实在是楚轩太小了,也不能真的喊打喊杀的,雪松的这个惩罚刚好。
楚望亭很想质问楚清荷一句“有你这样对待自己亲弟弟的吗”,但是在看到楚清荷那充满戏谑的表情之后,楚望亭把这句话咽了下去,整个人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既然如此,清荷你的气可是消了?”楚望亭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可不要之后想起来又觉得心绪难平,再来找轩这孩子的麻烦。”
楚清荷一听就知道楚望亭是在讽刺她一个大人还跟孩子计较,不过楚清荷也不在意,反正现在大家都只是维持着虚假和平,楚清荷就等着楚望亭赶紧撕破脸,然后她也好让楚家人尝尝她真正的手段。
倒也不是楚清荷不想主动出击,实在是她想要知道楚望亭拿她的心头血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