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手术室的灯光明明灭灭无数次,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
连萧明煜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陪着大人坐在手术室外。
“小煜,过来四叔这边,四叔抱着你,你先睡一会儿。”
夏言心疼地看着脑袋一点一点的萧明煜。
终究是一个孩子,精力比不得大人。
但是,萧建元不脱离危险,谁都不敢让萧明煜回去。
万一,万一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怎么办?
萧明煜摇摇头,口齿不清地说道,“四叔,我、我不困。”
夏言强硬地把萧明煜抱进怀里,“听话,需要你的时候,四叔叫你。”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萧明煜不被叫醒。
那就代表,萧建元脱离危险了。
“嘀嗒嘀嗒……”
空旷的走廊外,除了安静的呼吸声,就只剩手表的嘀嗒声。
焦急等待的人们,不急不缓的秒针,强烈的反差,灼烧着每一颗牵挂手术室里那个男人的心。
黎明揭去长夜的面纱,天际露出微白,红色霞光从东边倾泻而出,逐渐变成金红色洒满大地,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初棠脸色浮现出轻松的笑意,“大哥今天傍晚就能醒了。”
术后感染,幸好她有药,幸好她来了。
不过,这是一个大问题,消炎药和退烧药,整个z国,不,现在全球都缺这两种药品。
谢知捂着嘴,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拉着初棠的手,“棠棠,谢谢,谢谢……”
如果不是初棠的药,他们都撑不到来燕京。
这也是她放心让初棠做手术的原因。
成功了,是他们的幸运。
失败了,他们来生再见。
“大嫂,没事,没事了,别怕。”初棠放缓声音,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颤抖。
手术台上,她可以旁若无人地把大哥当做一位陌生病人,出了手术室,后怕一阵阵涌上心头。
“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大哭声在耳边响起,初棠被吓了一跳,警惕地转头,看到夏言哭的涕泗横流。
心里的紧张和害怕都被他哭跑了,只余无奈。
“夏言哥,没事了。”
“小妹,你不用管我,我我哭一会儿就没事了,呜呜呜”
铁塔般的壮汉在走廊哭的伤心,路过的医生和护士不停地投来视线。
顾西辞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们先去病房,我在这里看着他。”
一切安排好之后,初棠瘫坐在休息室,长舒一口气。
现在,只需要等大哥醒来就好了。
“棠棠,我回去收拾一些东西,一会儿来给你们送饭,你想吃什么?”顾西辞推开休息室的门,看着不顾形象的初棠。
“都行,我睡一会儿。”
初棠从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就没有合眼,奔波在病房和手术台。
趴在桌子上,不出十秒就睡着了。
顾西辞无奈地摇头,把门带上,回家给初棠拿换洗衣物,等萧建元醒了,初棠就不需要留在医院了。
现在留在医院,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胳膊上的酸麻感强行唤醒了沉睡中初棠,她痛苦地直起身,揉着被枕地发麻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