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初棠一早就去邮局寄信寄包裹,张芳拿着闻老太给她的两颗白菜去她堂妹家。
“三叔,三婶,小草,事情就是这样。”张芳说完就拘谨地坐在那里。
张红军和沈玲还没说话,张小草已经跳起来了。
“什么?让我嫁去闻家?那老太婆还真有脸说这话?”
同样是稍微重男轻女的家庭,张芳唯唯诺诺,张小草蛮横,还和她弟弟抢吃的,姐弟两个经常打架。
任凭张红军和沈玲说她打她多少次,张小草都不改,左右不过一顿骂一顿打,那她也要收拾张大宝,张大宝没有被宠成嚣张跋扈的模样,张小草功不可没。
她就是一个混不吝的。
听到张小草反驳张芳的话,张红军和沈玲都没反驳,无他,他们也看不上闻家,虽然闻家那个小儿子在外联厂上班,但他们家老太太实在不好相处。
别人来他们家托他们买肉,带的粮食,还是细粮,那闻老太呢?
就拿两个土豆,就这还好意思特地上门,沈玲还要搭上一杯糖水,张红军看着张芳的面上帮了一两次就不再帮了。
“小草,我不是让你嫁过去,我只是让你防备一些。”张芳鼓起勇气开口。
“堂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张小草根本看不上闻家,如果看上了,她早就和她堂姐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问题是闻家根本不是肥水。
她堂姐嫁到闻家,穿的还没出嫁前好,还比出嫁前更瘦弱了,种种变化都表明在闻家过得不好。
看她堂姐那衣服,补丁一个摞一个,不对,张小草发现不对劲了。
“堂姐,你额头上的疤怎么回事?闻忠信他打你了?”
张小草惊讶到失声,虽然她爹打她,但不打她娘,和她娘对她混合双打的时候也不至于身上留疤,这得打多狠啊。
听到张芳被打,连一旁蹲着玩玩具的张大宝“噔噔噔”跑过来,嘴里嚷嚷道,“堂姐,谁打你了?”
张小丫也关心地看着她。
他们记得这个堂姐,没嫁人之前会给他们做饭吃。
沈玲忙站起身,把张芳的头发拨开,一条丑陋的疤痕在眉毛上方,快有一指长了。
“闻家这是造孽啊,我张家好好的姑娘嫁到他们家,他们就这样对待啊……”沈玲是重男轻女,但对女儿同样疼爱,只不过没有儿子那么看重。
被发现头上的疤痕之后,张芳也不再隐瞒,终于说出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三叔,三婶,我想离婚……”
“啥?离婚?”
张家炸了。
张小草一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傻愣愣地看着张芳。
这个堂姐侄女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离婚!
“这不是胡闹吗?”张红军下意识地反驳,十里八乡有几个离婚的啊,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你别说话。”沈玲瞪了一眼张红军,接着柔声询问张芳,“芳芳,你跟三婶说,为啥要离婚?闻家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肯定是姐夫欺负芳芳姐了。”张大宝每天到处乱跑,见到过男人打女人的家庭,他已经明白了,他芳芳姐被那个讨厌的姐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