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不便多说,只是轻声道:
“陆女侠明日上午可否到宣武门外‘仙客来’客栈,我有一朋友在那里,我正要去寻他,那里方便,我们可以一叙。”
陆正彤点头答应。
李香君回到金珠爱身边,说看着这宅第装修师傅的手艺,似是江南的苏工,过去一问果然是江淮老乡。金珠爱笑说李香君是想江南老家了,并未怀疑。
告别金珠爱,李香君与全奉赞一起回到信亲王府,商议如何揭露郑明秀的阴谋不提。
第二天一早,李香君独自乘车来到“仙客来”。
店小二通报后,秦以风一脸阴沉从楼上走下。
李香君起身行礼,向秦以风打了招呼。秦以风满脸冷漠,也不看她,径自在桌前坐下,叫店家提了壶茶水来,倒在海碗里喝茶。
“秦左使还在为吴香投叛清廷生气?”李香君也倒碗茶,陪着秦以风。
“哪敢?”秦以风讥讽道,“人各有志,吴夫人已经是攀上高枝了。”
“那天小珲来退银子,我知道秦左使是误会了我。”
“哈哈,误会谈不上。要不是小珲跟着你到了王府,我还真以为吴夫人借住在亲戚家里。”
“秦左使,我上次也未对你隐瞒,我这亲戚嫁给了清廷的亲王,我这次来京并非我本愿,而是被这亲王裹挟而来,但我志向已明,决不妥协求荣。”
秦以风脸色稍缓,“那你可有何打算?”
“秦左使,我也想问你有何打算,难道真想一辈子浪迹天涯,靠卖艺为生?”
“”
李香君见秦以风脸色阴晴不定,想他也没有什么长远打算,便接着说,
“我们生逢乱世,我一个女子也只能随波逐流,但仍想为大明光复河山做点事,秦左使五尺男儿,更应为国报效。”
秦以风长叹一声,
“我原何不想?但自从在地藏神教见到洪如海、高倩等人表面上说是要匡扶社稷,其实干的都是为自己谋权谋利的事,我早就寒心了。”
李香君左右察看,见无人在侧,刚要说话,门外走进来工匠打扮的二男一女,正是陆正彤、朱瑜、朱琅三人。
李香君起身和三人打个招呼,三人也走到八仙桌前。
秦以风不认识,正在诧异,李香君介绍道:
“这位是地藏神教修罗道左使秦以风。秦左使,这三位是大乘教的义士。”
朱瑜向秦以风拱手道:
“原来是‘千里追风手’秦大侠,在下嘉定‘绵里针’朱瑜,这是家弟朱琅,人称‘秀面生’,那位是弟媳陆正彤。”
秦以风拱手道:“失敬,阁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朱琅笑道:“秦大侠,你的飞刀绝技在江湖上是大大的有名,我哥也是使暗器的,经常提到你呢。”
朱瑜道:“江湖上传言,清狗攻下金陵,那一役后秦大侠失踪了,没想到竟然在北京遇到你。”
秦以风苦笑道:“此事不提也罢,金陵失陷,我虽极力顽抗,但无力回天,只好远避江湖,卖艺为生了。”
李香君邀三人坐下,倒了茶水,又将当初在香河与这三人相遇的故事讲与秦以风,秦以风得知这三人是反清复明人士,也是南方人,当下更为亲近。
朱瑜见周围没有其他人等,便问:
“吴女侠上次相会,告诉了我们那清狗亲王暴毙的死讯,真是大快人心。不知现在你在何处栖身?”
李香君看了一眼秦以风,道:
“我那亲戚亡故后,我又遭人陷害,被人下了毒药,刚刚康复,只是”李香君想到被害流产,痛失孩儿,心中一痛,但强行镇定,“只是还是身体虚弱,只能暂时寄居在我亲戚的夫家。”
陆正彤接道:
“我昨日见你那家院子,好像是清廷皇家什么亲王的朝鲜女人购置的外产,吴香你可是寄居在那里?”
李香君不想细说,只是说那也是亲戚的家人,也是皇亲国戚,
“今日请陆女侠几位过来,一是和秦左使结识一下,大家都心存复明之志,今后在江湖上行走,相互可以有个照顾;二是我近日得到一个消息,想与各位商议处置。”
李香君放低声音,
“不知三位是否知道‘传国玉玺’?”
朱琅平时虽然也习武,但也是饱读诗,所以才有了“秀面生”的江湖绰号,所以李香君一提起“传国玉玺”,接口道:
“可是当年秦始皇制作的那个传国玉玺?”
“正是,这玉玺有史以来,一直是国家正朔之印,持此玉玺之人,才可被天下拥为国祚正主。”
秦以风当年和李香君一样被地藏神教教主洪如海勒令寻找传国玉玺,所以也知道,便问李香君道:
“怎么?你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