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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心思的饭局

南宫珝歌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下,船头上的人已经转过了身,看到她与洛花莳。 船头的灯幽幽,映照着那人眉目如画的容颜。 看到两人,他颔首一笑从容地行了个礼,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指点江山的那副淡定。 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有放在眼中,却又仿佛什么都放在了眼中。 南宫珝歌与洛花莳走向船头,凤渊行已迎了上来,“皇姐与皇夫已在船上,因身份怕引起百姓围观,所以让我在此等候。” 南宫珝歌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没有显现半分内心的不悦,微一点头牵着洛花莳走上了船。 在与凤渊行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耳边听到他的声音,“不请自来,殿下不会责怪我吧?” 南宫珝歌摇了摇头,“十三皇子,上船吧。” 三人走入船舱里。 船舱里除了凤予舒与她的夫君外,根本不见任何外人的身影,就连一个伺候的人都看不到。抛去身份不谈,这更像是一种朋友间的聚会。 不仅如此,这偌大的画舫船舱里居然支起了两口锅。一口火锅,一个烤锅。 火锅里的水已经翻腾了,这火锅居然还是一个鸳鸯锅。烤锅就更别说了,上面的肉已经滋滋冒起了油。 桌子的四周琳琅满目全是菜,生的菜。 就在她进船舱的一瞬间,南宫珝歌注意到,凤予舒手中拿着长长的铁著,正在熟练地翻着肉,那姿势和动作一看就不是生手。 看到南宫珝歌进来,凤予舒扬起笑容站起身,却是行了个平礼,“殿下,请坐。” 南宫珝歌明白,对方是真没把这场见面上升高度,反而认定了就是私下的聚会,口中说着殿下,语气却是朋友间的随意,甚至忘记放下手中那双铁著。 这样的她倒是比大殿上那个唯唯诺诺,被凤青宁斥责都不愿意回嘴的窝囊样自然多了,南宫珝歌心头一愣,不由多看了凤予舒几眼。 凤予舒身边的男子,朝着洛花莳温和一笑,拿起了手中的筷子直接递给了洛花莳,洛花莳笑着道谢接了过来。 这个笑容,绝对比流云君送他那一堆珠宝时候来的真诚的多。若是流云君在当场,只怕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南宫珝歌看着眼前的两口锅不禁笑了,“大殿下这份礼,够特殊的。” “昨日花莳君递来邀约信,我家这位什么都不会,就是会做两道菜,所以思来想去就决定如此接待了。”凤予舒脸上丝毫不带局促尴尬,热情无比,“十三说你嗜辣,做了个鸳鸯锅,看看口味怎么样?这汤底可是我家夫君亲自调制的。” 说话间凤予舒看向身边的夫君,她的夫君也正侧首看着她,两人视线交缠,相视一笑温柔尽显。 在来之前南宫珝歌便早已打听过,凤予舒年少时,隐藏身份投身入过军;也一人一马历遍山川大河;还穿起过粗布衣衫和百姓一同下过田。在某种层面而言,这种行为是有些自降身价的,所以不讨凤青宁喜欢。而她这位夫君,据说还是军中的伙夫,在她种田的时候旧识重逢,才有了这么一段感情,也是凤后出面,才终于结下了这么一段亲事。 只是这段隐秘被“南映”皇家藏的严严实实的,毕竟大皇女的夫君这么个出身,似乎总有些掉皇家脸面。与凤予君身边正君侧君均出自朝堂权贵和名门相比,凤予舒无论从哪方面比都似乎寒碜了点。 这两个字来自于暗桩的回报,也是大部分朝中人的认知,但南宫珝歌却有了些别样的感觉。 “锅开了。”他身边的夫君沈南烟开了口,顺势在锅中放入菜,又将烤好的肉夹了出来,“肉也熟了。” “有肉就该有酒。”凤予舒拿出一坛酒,放在了南宫珝歌面前,“我自己酿的,尝尝。” “好。”南宫珝歌也不客气,随手倒下一杯酒,看着清澈的酒液忽然笑了,“我有一位友人也好调酒,若是将来有机会,你们倒是可以谈谈经验。” 沈南烟的眼睛顿时亮了,“是哪位?” 南宫珝歌以酒就唇,“‘烈焰’镇北少将军楚弈珩。” 沈南烟顿时露出了欢喜的神色,“没想到居然还有同道中人,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他,讨两个方子来。” “若有机会我帮你讨。”凤予舒哄着,将菜夹了放入他的碗中。 南宫珝歌的眼角,仿佛捕捉到了身边人的低头。 船舱中一共就是五个人,大家围桌而坐,她左右手边便是洛花莳与凤渊行,这低头的动作,很难不被她看到。 凤渊行低头间,嘴角仿佛是在笑,却带着苦涩之意,但很快就被他遮掩了,抬头时已恢复了月朗风清的模样。 <

> 他是极聪明的人,她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什么。 她知楚弈珩的私人爱好,她敢于在宴席上说出楚弈珩的这点小爱好,便是楚弈珩给了她这种权利。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不言而喻。 他与南宫珝歌分别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也就是这短短的半个多月,她的心中多了一个人。 凤渊行了解南宫珝歌,非入眼的男子不动心。她不会因为朝堂选择联姻,她只会选她喜欢的人。 楚弈珩,用半个月的时间征服了她。他凤渊行,算尽天下却算不来她。 念头百转千回,却也只是一瞬间,耳边便传来了姐夫招呼的声音,“十三别愣着,吃啊。” 凤渊行拿起筷子,随手伸入火锅中夹了块。 当东西夹起他才惊觉,方才那一筷子居然伸入了辣锅中。他不擅辣,也不常吃,不过东西已在筷子上,丢回锅里是不可能了,唯有夹回放到一旁。 可凤渊行却鬼使神差地,将那块肉放进了口中。 辛辣刺激的味道直冲脑门,喉咙烧疼,凤渊行忍不住捂唇咳嗽着。 沈南烟急急忙忙倒了杯茶给他,大姐看着凤渊行有些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十三啊,这可不像平日里的你啊。” 凤渊行抬起脸,因为咳嗽让他的面颊上染起了微微的红晕,他忙不迭地伸手拿过递到眼前的杯子,“看着诱人想试试,结果尝试失败。” 她喜欢的口味,是这般刺激而热辣的,她喜欢的人想也是这般的吧。 直到那杯水一饮而尽,他才对上沈南烟诧异的眼神,视线落回沈南烟手中的茶盏,再转到身侧。 那杯子是南宫珝歌的。那水是她递过来的。 南宫珝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就那么做了。 倒是凤予舒很快解了围,“殿下,我不与你见外,替我照应下十三。” 也不知指的是餐桌上,还是将来的“烈焰”。 南宫珝歌仰首饮尽了杯中酒,任由那腹中升腾的热辣烧起,“好。” 凤渊行站了起来,“大姐,今日的酒似乎拿的不够,我去下面再拿一坛来。”不等凤予舒回答他已行了出去。 沈南烟看到凤渊行出门,推了推身边的凤予舒,“十三身体不好,哪能让他去搬酒,你去。” 凤予舒倒是温和,应了声就要起身。 但南宫珝歌却比她快上了一步,“我去吧,你们坐着。” 她离门口更近也更为方便,说话间已起身出了门。凤予舒见着南宫珝歌已出了门,想想又坐了回去。少不了又换来几句沈南烟的责怪,两人说笑着,很是和谐。 洛花莳夹着菜,怡然自得吃着,当菜送入口中时,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南宫珝歌走出门,就看到船头站着的凤渊行。 此刻的船已驶离了岸边,潺潺的江水幽幽,船娘摇着桨,带出有节奏的水声,远方的画舫中,传来若隐若现的谈笑声和悠扬的曲调,江面上一片歌舞升平。 船头的他被风吹乱了衣衫,发丝微微拂动,安静伫立。 南宫珝歌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河面平静,反射着画舫上的淋漓波光,耳边听着水声潺潺,宁静里透着喧嚣,就如同内心深处杂乱的思绪,压抑在彼此平静的神情之下。 “船头风大。”她想起他的身体,解下披风下意识地披在了他的肩头,“你应该在府中好好养病的。” “无妨,你的御医都说了要不了命。”他淡然看着自己肩头的披风,“上次那件好像还没还你。” 那件他故意不还的。大约是因为他没有过任何她的东西,所以固执地留下,他没忘记那夜拢着她披风时内心的欣喜。 原来,喜欢是可以如此卑微的。 明明是她随手不在意的东西,他却可以视若珍宝,只因是她给的,便成了弥足珍贵。 他想要解下肩头的披风还给她,却贪恋着那上面,她的体温她的气息。人就在眼前,却又只能止步于眼前。 “走吧,我带你去拿酒,不然一会慢了可就败了这顿饭的兴致了。”他的手捏着披风的衣角,犹如克制着自己的内心。 南宫珝歌点头,两人准备走下船舱。 一艘画舫驶来,画舫上轻歌曼舞,可见画舫上的人兴致极高,画舫上的窗户打开着,可见其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一位女子靠在窗边,喝着酒眯着眼睛享受着歌舞乐曲,却在两船交错间,看到了南宫珝歌身边的凤渊行。

“真是位绝色公子啊。”她举着酒杯,眼神死死地盯在凤渊行的脸上,“靠过去,快点。” 画舫迅速地靠了过来,荡起的水波让南宫珝歌和凤渊行所在的画舫有些不稳,南宫珝歌下意识地扶住了凤渊行,“小心。” “喂,小郎君,你是哪家的公子,陪我一夜多少钱?” 声音传来,南宫珝歌眉头一皱,心底浮起一股难言的感觉。 她动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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