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关,半关已成废墟。
关内,到处是烧毁的房屋,哀嚎的伤员,血肉模糊甚至烧焦了的尸体。
安长衫立在关上眺望,他看向黢黑的西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湫——
附近一个士卒吹着晚风,突然感觉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安长衫回过神,见到旗子恰巧被风吹动,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微寒。
方慈,胡畴于白天一战中死去,他没了旁人钳制,“高处不胜寒”。
噔噔噔——
老将圭庸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上来,走到了安长衫的身边。
“将军,损失有些严重呐。”
这一战,幸亏圭字营及时回援,他们才“吓跑”了慕容渊竹和青剑卫。
但他们没有胜利……
安长衫带来的十万大军,或死于剑下,或葬身火海,损失了三万人左右。
这个数据,他难以接受。
“接下来,我们必须要分兵两处了!”
安长衫幽幽长叹,他现在体会到了一种无力——不同以往的无力。
以往,他们虽然毫无作为,但安心防守,闭门不出,不会有生死危机。
现在,他们是主动一方,是需要破局的,但他们毫无头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圭庸听到后没有出声,他是老将了——征北将军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圭老将军,你领圭字营去白月山与木仁的大军汇合吧……
云月关现在没人了,我要留下守关……这里,是我们的退路。”
安长杉说完,又是长长一声叹。
今夜,是个多愁之夜。
……
一晃数日过去了……
白州被围,第二十七日。
白州城早已弹尽粮绝,在大将军的指挥下,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这段日子,只有城内的人才知道他们过得有多么的风雨飘摇。
只要浪再大一点点,顷刻间便会翻船——但好在,他们暂时挺过来了。
城北城楼。
大将军唐瑾坐在主座上,他的面容又苍老了几分,但还是看不出深浅。
下面已经看到不到左弼的身影了,他最近身体急剧恶化,药不能停。
羊福与郜长风一人坐一边,连日的战斗已让他们没了激情,有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