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关齐的敌对心理沐宴辰只付诸一笑,他是盛白依重要的人,他的这些行为倒是无伤大雅了。
他摸了摸杯沿,而后挑起了眼尾,眼底似落着温润和煦的雨,“什么时候呢?”
这个问题不禁让关齐产生了一点点的紧张。
“是沈昭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沐宴辰一边说一边拉开了桌的抽屉,抽屉里赫然摆着一个精巧的木质盒子,他把它从里面拿了出来,轻轻放在桌面上,仿佛是什么宝贝似的。
关齐狐疑地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虽好奇,可也抑制着自己的冲动,“那是什么?”
沐宴辰又笑了,如果司徒睿在的话,大约也会惊奇,因为这是沐宴辰笑得最多的一段谈话了。
沐宴辰拿出一把旧式的钥匙插进木质盒子的孔洞里,向里推进一格往左转了两下,而后再推进一格往右转了一下,盒子应声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张张手写的签子还有药方,沐宴辰随手拿起一张递到了关齐的面前,“你看看,如果是你的话,会发现吗?”
关齐接过了一张纸,他震惊地盯着上面的字而后抬头看向沐宴辰,“这是她的笔迹!我认得!”
沐宴辰点了点头,“也幸亏她刚醒来后遇到的是我,不然以她如今的情况,要是暴露的话,会惹上祸事。”
他的双眸像是浸满了霜白清寒的雪,冷冷地盯着那些纸张,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她遇到不是他,而是那些想要她性命的人会如何!
“她确实不够小心,她应该连你都要先防备的,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放弃觊觎她的心!”关齐放下那张药方,恶狠狠地盯着面前那个淡然自若的男人。
沐宴辰转过头来,清冷的目光落在关齐身上,关齐不由地避开了视线,那眼神实在是冷,让他不禁生出彻骨的寒意。
大约是之前的谈话过于平和,关齐竟忘记了沐宴辰是何许人,在他面前便容不得放肆,幸而他是盛白依重要的人,不然他也不知自己是何种下场。
沐宴辰收回了自己那充满压迫的视线,难得地开口,“我为什么要放弃?我从来就没有放下过,是你,也是萧逸,如果你们对她很好,没有忽略她,那她就不用受那在水里的窒息之苦,你知道当时她多难受吗?”
第一次,沐宴辰控制着情绪,心平气和地与关齐说起那段永远都不再想提起的过去,如若不是他的身体这样,他会把盛白依推出去吗?
关齐抬头,倔强地睨着沐宴辰,“那你现在怎么回事,还是拖着这副残躯拖累她吗?”
“既然你们保护不了她,那么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得保她之后的日子和乐美满!”
“你!”
关齐有点不忿,但事实就是事实,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你有问过她需要这样的安排吗?从前你就自以为是地把她推出去,如今她又回到你身边了,不论是命运还是如何,反正她还是回来了,你这次还要推开她吗?”
沐宴辰此时却是异常地坚定,“不会,除非我死了,不然这次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再有机会!”
关齐压抑着内心的愤怒,那是对沐宴辰的更是对自己的,他确实说得不错,从前他为了保护她宁愿让她忘了自己,可他这些离她最近的人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深陷险境,甚至,等警方通知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她已经永远离去!
他狠狠地咽下那股蓬勃的冲动和愤怒,恶声问:“那你查出了谁对她做出那等恶事?”
“有些眉目了,至少谁把那新药的资料偷走的还是知道的。”
“谁?”关齐猛地站了起来,惊愕地盯着沐宴辰。
“盛京沐家,沐家三子沐归朝。”
“怎么会是他?”
关齐一直在查,可那份资料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何有关的消息都像是蒸发了一般,有时他甚至怀疑有没有那份资料。
如今听沐宴辰的说法,他倒是相信了几分,一来沐宴辰与沐归朝不和,二来沐宴辰也是沐家的一份子,虽说早早地便被放逐到h市,可里面的阴私多少都会知道一些,要想知道一些消息比他们这些外人要方便许多。
“你知道盛白依她一直都从事着研发药物的工作?”
关齐点点头,等着他说下去。
“沐家的男丁都患着一种恶病,寻医无果,只能吊着命,所有医生都一致判定活不过三十五岁,而沐归朝是最接近三十五岁的人了,你说他害怕死吗?”
这个消息倒是让关齐震惊了,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盛京沐家居然还有这样的秘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难推出那份资料与沐归朝有关了。
“所以,依依她之前研发的药物跟沐家男丁的恶病有关?”
沐宴辰点了点头。
关齐想到这里警惕地盯着沐宴辰,“如果如你所说,那么为什么有嫌疑的不是你呢?你也是沐家的男丁。”
“对,但那药物研发本来就是我投的,只是刚好她在那儿工作,而且据我所知那药物还没研发好,如果沐归朝急着用了,也不知有什么副作用,你觉得我一个知道药物研发进程的人会对自己的研发人员做什么?”
关齐想不到里面还有这样一重,如果是这样,很多事情倒是说得通了。
例如沐宴辰为什么要投资研发药物,沐归朝为什么要去抢研发成果……
“可就算沐归朝真的拿了那份资料也不代表他就是凶手啊。”
“嗯,的确,但或许跟他会有联系,毕竟我听说沐归朝最近的身体似乎好了不少,如果不是吃了药,我是铁定不会相信的。”
“那顺着他的方向顺藤摸瓜总能找到的吧?”
沐宴辰挑了挑眉,“我的势力大多在h市,现在能够到盛京,但你觉的为什么这么久你都查不到沐归朝身上,那就是他的本事,他在这边能无声无息地让一件物什消失而不留任何痕迹,就算有,一层层的也把那些痕迹给消磨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