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温度还是冰得小世子小声呜叫,正在睡梦中的他眉尖抖抖,跟气坏了似的,张唇
龇牙、作出一副凶狠之态,竟还要咬人了。
好凶一只。
“怎么将屋子烧得这么热?”裴忌说,“已是初春,往后供暖切记适度。”
小世子的两位义兄,大哥温和包容,二哥便有些严苛、不会一味纵容,他们是明白的。
侍从低声解释:“前些日小世子在太学险些落湖,自那日开始,也许是被惊着了,总是喊冷。所以奴婢们才将屋子烧热,又时刻备着汤婆子。”
“嗯。”裴忌这会儿倒也没说什么。
现在已是初春,天气转暖,裴忌担心供暖过度,反而会让幼弟的身子变差。
他一直不是很赞同兄长与义父的做法。
太惯着幼弟,使幼弟性情愈发娇气,身体耐受能力很差。
冷一点、热一点都不行,又总是生病,似美丽又易碎的琉璃。
带着一层茧意的大掌,将雪白皮肉蹭出了点粉红。
隔着层层薄纱,侍从无法将其中情形看真切。
不过裴二公子没有凶小世子,他们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学官近日讲学如何?”
“尚、尚可……”
“小殿下功课如何?”
“这、这……”
拇指轻轻抵住脆弱的喉结,往上捻了捻,抬起尖细伶仃的下巴尖。
裴忌望着这张面向自己、红唇微分的小脸,眼神低垂:“我看,小殿下近日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功课上吧。”
外头侍从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拇指不轻不重揉了揉下巴尖,也不知梦着什么,少年竟主动打开唇瓣。
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跟点了熏香似的,从裴忌进屋子开始,便一直如影如随地缠着他。
越是靠近、香味越是浓郁。
好端端一少年郎,身上跟裹了香囊一般,将屋子里里外外、被褥间,都闷出他身上的甜腻软香。
裴忌松开手、合上他的嘴巴,又取来被蹬到一旁的被子,为他盖上。
畏寒是真,爱踹被子也是真。
北凉王小世子,未及弱冠,金枝玉叶,名为“虞藻”。
虞藻昨夜看话本看得入迷,一不留神熬了个通宵。
不过他也不在意,学官来府邸授课,本就是走个过场。
他才不要听那些绉绉的大道理。
听不懂!
虞藻隐约有点苏醒的征兆,但身子疲乏、困得很,若
不是肚子饿得打鸣,他定要再睡一会儿。
四周安静得很,他试着喊了喊侍从的名字,无人回应。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缓缓坐起身,揉着眼睛看向前方逆光的颀长身影。
这道身影愈发靠近,长臂一伸将他捞入怀中。
手臂上方的细窄腰身,下凹成一个夸张弧度,柔软得好似一手可握。
胸前衣襟大大敞开,露出大片粉白皮肉,在乌发间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身下还有几本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