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酒吧街依然灯红酒绿,七彩的霓虹灯闪烁着,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三五成群地走在一起,时不时地破坏一下公物发泄旺盛的精力。
沈晋和冷清风两个人被其他几个人当成重点目标灌酒,一向拿喝酒当艺术喝得慢斯条理的冷清风早就被灌趴下了,正优雅地靠在沙发一角闭目养神。沈晋因为平时比较喜欢泡吧,酒量稍微比他好点,但是喝了这么多也已经醉了。
沈晋放下空了的酒杯,从自己腰间把冷清风的爪子悄悄扒拉下去,起身准备往外走。
“森(沈)森队,你可不能半路开溜啊。来来来……继续豁(喝)……酷爱(快)来豁……!”方兑大着舌头伸手拉住沈晋的衣角,夸张得扭动身体撒娇。
沈晋抢回自己的衣角,晕乎乎地朝他摆摆手,下巴朝冷清风那边扬了扬:“我老婆还在这呢,我哪能先跑。就出去抽根烟,马上回来继续。”
被沈晋占了口头便宜的冷清风无动于衷地闭着眼继续晕着。
方兑呆呆地点点头,然后拉着郑少枫继续玩骰子拼酒去了。他们两个清醒的时候两看生厌,逮着机会就要斗嘴斗到天昏地暗。但喝醉了就是另外一番模样,各自抛弃自家小攻,哥俩好般的勾肩搭背推杯换盏玩游戏,感情好得不得了。
沈晋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穿过酒兴正酣的人群走到酒吧后门。这酒吧的后门开在一条鸡肠窄的小巷子里,里面没有装路灯,仅靠酒吧街的霓虹灯透过来的一点点光亮。那里幽深昏暗而且末端没有通路,所以鲜少有人经过,只有酒吧街上各个店家放置的一排排垃圾箱,肃穆地像是一排站岗的卫兵。
沈晋推门而出,室外的寒风掠过皮肤引起微微刺痛,这才稍稍让他清醒了一点。
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一根烟点上,烟屁股塞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沈晋觉得他被大大地满足了。自打跟冷清风不清不楚以后那家伙扮演了他妈妈的角色,不吃早餐要管,太晚睡要管,连抽了这么多年的烟都因为咳嗽被逼着戒。总之在冷清风看来,沈晋的生活就是“不健康不健康不健康!”
威逼色~诱之下,冷队长弄到了沈晋家里的钥匙,然后趁他不在家亲自上阵搜查,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可怜他家里所有的烟都被冷清风搜刮没收了。他的公寓还有警局方圆两公里的杂货店都被冷清风警告过了。冷队长拿着他的照片和自己的警官证挨家店铺警告——此人身患隐疾,看似面色红润活蹦乱跳,实则回光返照急需静养,卖给他烟就相当于助他自杀。
此后沈晋再去买烟的时候店家们不是指着一柜子烟一脸正经地说‘那都是假的’,就是严肃地教育他‘吸烟有害健康’,弄得沈晋这个当警察的哭笑不得。
唰——
沈晋正沉浸在吞云吐雾的舒爽中,一道黑影忽然从他身后蹿了出来。
沈晋以为是冷清风过来抓他抽烟,赶忙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几下:“我说清风啊,就一根……”
他话音还没落,后脖就感觉一道劲风扫过。沈晋毕竟是练家子,虽喝得烂醉但身体的本能让他马上旋转回头,右手迅猛向上一摆拦住了来人的攻击,并顺势抱住那只手臂往里一带,左腿上提,往来人的裆下踢去。
那人也不甘示弱,手劲与灵活度都与沈晋不相上下。趁着沈晋酒醉的弱势,不及呼吸一瞬身体往后一弓,化解了沈晋的招数。那人相当凶狠,下手招招往沈晋的要害出击。终于在沈晋露出破绽的一瞬间用一只手缠住了沈晋的脖子,拼命往后勒。
沈晋的脸因为颈动脉受到长时间的压迫而涨得青紫,双手本能地用力往下掰暴徒的手臂,在对方的手臂上划下一道道血痕。他张嘴试图呼救,但是喉咙被紧紧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两人维持这种姿势僵持不下,直到后门又一次打开,冷清风怒吼一声:“住手!”然后朝两人的方向扑了过来,暴徒反应极快,在听到冷清风的声音一瞬间松开了沈晋,然后迅速逃离,直至消失在夜幕中。
“小晋!你没事吧?”冷清风摇摇晃晃地走在瘫坐在地上的沈晋旁边,酒杯吓醒了一半,赶忙把沈晋轻轻扶起来,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仔细检查身体。
沈晋哭笑不得:“你这是在给我检查身体还是对我进行性骚扰?”
冷清风一双桃花眼怒目圆睁,认真教训道:“你是个当警察的,居然还这么没有安全防范意识,一个人跑到这种没人的地方干嘛?”
沈晋张了张嘴,但又心虚地闭上了,他背着冷清风偷偷吸烟的证据还在地上躺着呢……
“喝多了头晕,出来透透气。”沈晋活动了一下手脚表示自己没事。
冷清风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沈晋拉着他打开后门回到了酒吧里面:“大老爷们哪有动不动就进医院的,我没事了。”
冷清风气得磨牙:“我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人抓住!居然敢袭击你!你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没有?”
沈晋摇了摇头,后巷没有装路灯,可视度几乎为零,再加上他又喝得七荤八素,根本无法辨识对方的长相。
“但是……”沈晋想了想,但是又不太确定。
“但是什么?”冷清风冷着一张脸,心里盘算了千万种找到那人以后将他人道毁灭的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给我一种医院的感觉。”沈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