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瑜说的没错,短短不到两日,便接二连三的有人上门要买要药草,都被俞七出面给拒绝了。
过了几日无人上门后,宛南还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结果药田里传来消息,夜里发现有人去偷药。
药棚里只雇佣了两个人日夜看守,毕竟是药草,不懂药理的人,送给他也无用,所以大家都没有想过,连这也会有人偷。
一时没有防备,尚未长成的香棉草就被拔掉了几十株。
宛南来到药田的时候,那两个被雇佣的工人还以为会被大骂一顿,或者被打个半死,都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宛南皱着眉头走进棚里,绕着药田检查了一遍,除了被偷走的几十株外,部分药草还被踩坏了,部分田垄都被踩平了些,显然前来偷药草的人不止一个。
宛南于是又用上了老办法,在药棚外绕圈撒了一圈药粉,对那两人说:“立个剧毒的牌子,不要靠近药棚三尺之内。”
经过上次在陆家村被指控下毒之后,她便特意去了解了一下药草世家的规矩。
许多世代种植药草的家族,大多都会在家族的药田里布下不致命的毒药,少部分大家族还会请些懂奇门遁甲的人去布一些阵法。
越珍贵的药草便越难以种植,而要驯服一种新出世的药草,又要耗费长久的时间;各大家族根据地域气候的不同,以及自身家族的底蕴积累,总有那么几种不外传的药草种植秘方。
可以说,如果在偷盗药草的时候中毒了的话,是不会有人敢吭声的。
陆风瑜站在田垄边看着宛南撒完了药粉,等宛南洗干净了手走回来,他才说:“这些药粉也只能对付有些普通人,若是懂药理的人过来,只怕是不行。”
他顿了下,又说:“这几日,便让俞五过来看着吧。”
宛南点点头:“也好。”
她以前只知道千雪点墨不能种植出来,否则自己神农血脉的事会瞒不住,但没有想到,种植药草也照样会惹出麻烦。
宛南有些惆怅的叹气。
陆风瑜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道:“别担心,这事交给我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宛南有些伤感的说:“等这批长成,以后就不种了。”
她深知这世道不易,他们刚从陆家村走出来,在县城没有根基,无权无势,实在是如水中浮萍一般;
她若是早知道香棉草会引出这么大的事,她就干脆躲在院子里偷偷种了,反正陆风瑜的病已经好了差不多,以后也不会需要香棉草。
两人来到一个小山坡上坐下,靠在一起看夕阳。
两人都喜欢这种安逸静谧的时刻,初秋的风还带着些微热气,拂过岑峦的山岗,掠过低矮的平原,带来远处海面的腥气,穿过的他们相握的五指,掀起少女额前的发丝。
宛南靠在陆风瑜肩上,眯着眼睛看着夕阳,脑子里又开始回想前世两人在一起时的情景。
初秋的枫叶还是青的,他们坐在敞开的马车里,行走在一片桔林中,两人端着热茶,追着夕阳的方向前行。
如果说这时间最美的景色的是什么,那必然是夕阳下的平原草地。
他们走在那片草地上,仿佛踏在一片灿烂的光芒中。
陆风瑜伸手揉着她的手指,低声说:“先等两年,两年后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宛南没听懂,抬头看他:“两年后我们就要搬走吗?”
陆风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