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彦,景彦!”
就在慕清颜绝望的时候,忽而听得有人在叫,身体跟着不住的摇晃。
“景彦,醒醒!快醒醒!”
慕清颜一抖之中睁开了眼,“叔父?”
“我不是慕捕头,我是杨叔叔。”
火焰刹那散尽,仿佛所有杂像瞬间全部回归虚无,眼前一片明朗,慕清颜这才看清身边的人,“杨捕头?”
“是我,可算醒了!我都不知道这跟前哪儿有大夫,可是急坏了我,拼命的叫,就怕你一口气上不来!”杨捕头见慕清颜清醒过来,方松了口气。
慕清颜从地上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是哪儿?”
“这里叫狼沟,离月老祠不远。”杨捕头道,“夜里我们遭袭,歹人将你我分别带走,我醒来之后将歹人打残逃脱,寻找你的下落,后来听有个杠夫私下说什么木棺在月老祠的山下被人偷走,担心被主家找上门,那木棺好像还比平常的重一些,我想到之前韩公子曾让仁和县衙的人去搜查月老祠一带,之前韩公子与你也是在那附近遇袭,于是便寻了去,结果半路碰到有人抬着口木棺从月老祠的山后出来,一路尾随至此,待他们将木棺掩埋离开之后,我挖出了木棺,发现木棺暗藏夹层,将夹层撬开之后,竟然真的发现了你!”
“杨叔叔的意思是他们打算把我活埋?”慕清颜循着杨捕头所指,果然看到了一个土坑,旁边散落着被砸毁的棺材板。
杨捕头心有余悸的点头道,“是啊,我是亲眼盯着他们抬着棺材来到这里,挖坑掩埋之后离开。景彦,真是太危险了!幸好我跟来,否则这谁也不知道你的下落……后果可想而知啊!”
慕清颜站起身,走到那个足以埋下一口棺材的土坑前,看看坑里坑外散落的残损成一堆烂木的棺材板。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跟她记忆中不一样?
她记得那口棺材不是在她被带到山洞前就有人吩咐处理掉了吗?自己那个时候分明是完全清醒的,怎么会记错?她怎么可能又被放进棺材之中带到了这里活埋?
难道,她的记忆又出了差错?
慕清颜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掌心上血点斑斑擦了皮,分明是她按压在石壁棱角上刺破的痕迹,这说明……石洞内的情形是真正发生过的!
此时的情况与当时在望仙桥旁发生的事是多么的相似,都是在她醒来之后否定了她之前的所闻,混淆了她的记忆。
不同的是在望仙桥的时候,有一堆人在她身边演戏,力图掩盖河底真相,而此时,她被杨捕头所救,身边只有杨捕头一人,如果没有杨捕头,她就真的被活生生的埋葬了!
“杨叔叔!”慕清颜转过身,见杨捕头衣衫残破,臂上还带有血伤,确实像是与人打斗之后所留,正如他所说,以一人之力挣脱歹人束缚定然不容易,“你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不妨事。”杨捕头道,“这对我们做捕快的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与你的叔父相比,我也算幸运,终未落入歹人之手。”
提到慕成安,慕清颜咬了咬唇,抬眼看向天上的太阳,“现在到了巳时?”
“应该是辰时末。”杨捕头道。
“杨叔叔。事不宜迟,我要赶快把所知道的消息告诉韩致远!”慕清颜急道。
“哦?什么消息?”杨捕头问。
慕清颜顾不上回答,“情况非常紧急,麻烦杨叔叔即刻带我离开!”
“好!我们这就走!”
杨捕头带着慕清颜悄悄从狼沟绕出,到了月老祠山脚下,拿出身为临安知府衙门捕快的官凭牒征用了辆香客的驴车。
“景彦,你知道韩公子去哪儿了吗?”杨捕头问,“我们去哪儿找他?”
“我不知道,我们二人分头行事,我独自到白洋湖查看,他只说是去阻止毒鸡流入商贩手中,其他的具体怎样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先去白洋湖吧,嘉王殿下应该已经到达,巡防营的人会带我们见到嘉王。禀知嘉王殿下也是一样的。”慕清颜道。
“你是说嘉王殿下会来到仁和县?”杨捕头奇怪的问。
“是的,他一定会来!”慕清颜肯定。
她还是相信韩致远与嘉王一暗一明的安排,周虎会将嘉王带到吴家。
“好,上车!”
杨捕头招呼慕清颜坐上驴车,载着她朝白洋湖行去。
路上碰到了巡防官兵,见是杨捕头与慕景彦,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还提供了马匹,令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白洋湖。
“杨叔叔,有官凭就是好啊!”换骑上马的慕清颜感叹道。
就像她的叔父,在襄阳那会儿办案时,只要出手官凭,那些平常百姓几乎都会乖乖配合,在襄阳那个小县里,也足够威风,更别说这是临安府的公差。
叔父是升迁了,可担的责任也大了,遇到的事也更加凶险莫测。
杨捕头见慕清颜的神色中显出几分低落,打趣道,“哈哈,我这官凭可比不上周虎手中的那块
刑部偏堂的令牌,有了那令牌,别说是马匹,你就是想飞,也有人会给你想办法!”
慕清颜被杨捕头逗乐了,“是吗?那等结案之后,我就让周大哥带着令牌去找杨叔叔,杨叔叔想办法让我们飞起来!”
“哎呦,你这孩子,还没怎么着就难为起你杨叔叔了?”
“杨叔叔就当小侄任性吧!”慕清颜扬鞭策马加速向前方奔跑,眨眼就把杨捕头甩后一大截。
“哎,你这孩子!”杨捕头紧追。
他本来还想在路上问问慕清颜一些情况,但见她拼力前行,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致使他也顾不上问,一路紧随,抵达白洋湖。
负责监守白洋湖的防御营指挥使得知杨捕头与慕景彦死里逃生赶回来,马上着人通禀赵扩。
“你真是慕景彦?早知道你是,我也就不让人送你去衙门验证身份了,哪儿还能赶得上出事?”李承信见到慕清颜,后悔道。
“景彦,这倒也奇怪,你为什么让人带你去仁和县衙,而不是返到梅家桥?梅家桥可是比去县衙近得多。”杨捕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