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哪有，姐你才是。你这是——”
看到谢子琰手上提着与自身气质极为不符的菜篮子，季霜明白过来，“回去给芬姨和谢叔做饭啊？”
“嗯，家里就算有个逆子，两个老人家也得吃饭。”谢子琰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而后瞥一眼季霜，“来找子的？”
季霜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他，他给我打电话来着。”
谢子琰表情不变，“我知道。他回国这两天一直住你那，给你添麻烦了。”
“哪有。”季霜亦步亦趋跟着谢子琰，想多问点谢子的情况，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她和谢子小时候上学，功课都是谢子琰给辅导的，在季霜眼里，谢子琰跟老师长辈没什么差别。
而且还是很严厉的那一挂。
似乎是看出季霜欲言又止，谢子琰轻笑一声，“吞吞吐吐的，想替他说情？得了，先跟我上去吧，正好晚上在家吃，前两天婶婶还说想你了。”
说着，谢子琰领着季霜进了单元门。
揣摩着谢子琰的话，季霜猜测谢子的境况没有那么糟糕。
看样子，谢叔和芬姨就是想让谢子长个记性而已……
思及此，季霜就轻松多了。
进了电梯，季霜笑容里带着几分撒娇意味，“那子琰姐，儿刚被打了吗？打的重不重？”
“打肯定是打了。”谢子琰一本正经地按下楼层号，“他自作主张，不跟家里商量就换专业，一骗就骗了一年，不打他打谁？”
闻言，季霜尴尬地轻咳一声，“那，那个……儿他，他说他换专业，其实，其实是想帮我。所以，这件事我也——”
“这跟你没关系。”
谢子琰打断季霜的话，“虽然今天他没说，但我也想到了，叔叔婶婶肯定也想到了，但不是气这个，是气他不清楚自己的斤两，还要擅作主张。”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到了谢家大门前，谢子琰却顿住了脚步。
她认真地看向季霜，语气沉稳，“漆艺这一行，子他虽然能做，但不代表他能做到你这个程度。但油画不一样，他在这上面有绝对的天赋，但他却轻而易举地放弃了。所以说这件事跟你无关，是他自己不懂事。”
“所以你今天跟我进去，不要跟叔叔婶婶说是你的错，因为他们不会怪你；再者，也不要帮谢子求情——他是一定要回到油画道路上来的，否则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只会高不成低不就。”
“阿霜，你能明白叔叔婶婶的苦心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季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沉吟片刻，几不可察地后撤了一步。
“姐我明白了。”季霜抿了抿唇，“那什么，我就不进去了，你们的家事，我不好掺和。等什么时候谢子想通了，或者谢叔和芬姨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再联系我。”
谢子琰唇瓣张了张。
她并非是逐客的意思。
但思来想去，谢子琰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
“也好。”